“骨頭?”裴小之聽後眉頭緊皺,随後看向了身後之人。
聞沐安就站在不遠處,當然也聽到了這句話,他與裴小之對上視線,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那你可知那是什麼骨頭?”裴小之又問。
“是、是阿姐的骨頭。”小女孩說着,突然癟了癟嘴,似是要哭的征兆。
“你還有個阿姐?”裴小之此刻倒顯得平靜,沒想到那男人竟然隐瞞了這些。
“我有阿姐。”小女孩有些含糊不清地說道,
“阿姐幾年前被那個修士帶走,就再也沒回來,我想阿姐,就趁着阿爹睡着時,跑去了那修士家找她,然後看到那修士把阿姐的手砍掉了半截,又将她的手指骨磨的圓潤極了,戴在了頭上...然後我哭了出來被他發現了,直到最近才被父親救了出來。”
小女孩越說越激動,仿佛想到了那一日的情景,剛剛還安靜的她立刻大哭了起來。
裴小之看着她,聽了這些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上前幫她擦了擦眼淚。
小女孩似是想到了姐姐,哭聲真小了些。
聞沐安此時也走到了她們身旁,看着那小女孩,也不禁憐憫起來。
裴小之安撫過後,慢慢起了身,也就是在此時,她的心中做了一個決定,她想留在這做點什麼?
“你在想什麼?”聞沐安見她神色不對,于是便問。
裴小之慢慢轉過身,看向他的眼開口,“我可能要留在這兩日。”
“你要查那個修士?”
“對。”
聞沐安看着她沒說話,或許在剛剛就有料到,她對這小女孩的所作所為,就看出她絕對不會放任不管,可奇怪的是,在聞沐安的認知中,裴小之絕對不會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
而若說是憐憫,那便更不可能,他們這一路上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比這個小女孩凄慘的多了去了,也沒見她幫過誰,他也理解,畢竟她如今寄人籬下,自身難保,也沒有那個精力再去管别人。
可如今他如此做,聞沐安便更看不懂了,甚至說要留在這裡幾天,那她回京的身份是不想要了?
“為什麼?”聞沐安沒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沒有為什麼,就是想幫幫她。”裴小之淡淡開口。
這麼說聞沐安自然是不信,總要有個緣由。
而裴小之也知自己剛才的話有多敷衍,她半晌後才再次開口。
“這個村子的陋習就不該傳下來。”
“你看不慣?”
“是。”裴小之承認,“我接觸過很多案件,而後發現這裡頭大多都與女子有關,我不知道為什麼,是這個世界天生就對女子有敵意嗎?”
聞沐安沒想到她會如此說,随後就見她背過身去繼續說着。
“在這些案件中,她們不是受害者,就是無辜牽連者,她們勢單力薄沒有話語權,所以被人誣陷也隻有認罪的命,就連到死也沒人信她們說的話。”
裴小之再次走向了女孩那裡,摸了摸她的頭。
“實不相瞞,我如她一般大時,便已經在江湖上流浪了,這麼多年過去,我也早就看清了這世态炎涼,可卻始終不能接受,我總覺得在這世上,女子天生就要比男子低一頭,你能明白我說的這些嗎?”
話閉,裴小之将目光看向對面的人,眼神中帶着一種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