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垣生不敢耽擱,趕忙過去大概盤問了幾個下人,這些人将今夜的來龍去脈全都交代了出來。
結果隻有一個,剛剛來的女子确實是貴十九,而如此說來那貴十九就是裴小之!
“不錯,真不錯。”聞沐安突然笑了,語氣卻意味不明。
李垣生站在一邊連大氣都不敢喘,直到聽見他說,“回府”這才動身離去。
月圓風高夜,大雪沒過腳踝,女子執劍前行,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她并未立刻離京,隻是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丞相府中
一間廂房内傳來少女不滿聲音,旁邊的嬷嬷好聲好氣的哄了半天,這才将人哄睡着,給她掖了掖被子後這才出門去了另一間屋子。
屋内,床榻上坐着一個四十左右的婦人,聽見開門聲後看過去,見到來人問了句,“裡幼睡下了?”
“回夫人,小姐剛睡着。”
婦人點了點頭,有些無奈道:“這孩子被驕縱慣了,竟然敢去王爺府爬牆了,不關她幾天是長不了記性了。”
“但奴婢看得出小姐是真心喜歡那安陽王,這樣會不會傷了小姐的心?”
婦人聽到這話,眼神變得清明,“皇室中人個個心機深沉,裡幼年紀尚小心智不成熟,決不能與他們扯上關系。”
“夫人說的是。”嬷嬷忙低下頭。
婦人又看了眼她揮了揮手,“下去罷。”
嬷嬷不再屋中逗留,離開前特地将燭火吹滅。
屋中頓時一片漆黑,婦人坐了一會剛要躺下,眼前竟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影。
她下意識便要放聲尖叫,卻被一雙冰手捂住了口鼻,緊接着似是有一滴淚滑落到她臉上。
“為什麼不要我?”
聽到這句話,婦人瞪大了雙眼,雙手顫抖着附上了身前人的胳膊,含糊不清的開口,
“枝兒?”
裴小之将手拿開,就那麼看着這個女人,黑暗中她的眸子,蓄滿了淚。
“當初為什麼扔下我?”
婦人确定眼前就是她朝思暮想之人後,激動萬分,
“枝兒!真的是你...将蠟點着,讓我好好看看你。”
裴小之未動,壓低嗓音再次開口,“我隻是來問個結果。”
而這緣由她自然早就知道,隻不過就是想聽她親口告訴自己。
婦人慌了神:“我、我是有苦衷的。”
聽到這話,裴小之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你們都有苦衷,全都将我一人扔下然後離我而去!”
“不是的...枝兒不是的!”婦人起身想要過去抱住她,卻終究落了個空。
裴小之看着差點要摔下來的人,心中酸澀不堪,今日她本不該來,但或許是她迫切想要一個答案,也或許是别的,連她自己也不清楚。
如今她後悔了,她确實不該來的。
裴小之轉身便離開了此地。
婦人見狀趕忙下了床,連鞋都來不及穿便要過去,可終究是留不住她,隻一瞬便沒了身影。
她瘋狂地環顧四周,卻再也見不到,傷心至極下她癱坐在地,淚水洶湧而下,嘴裡一直念叨着,
“是我對不住你!是娘對不住你啊……”
丞相府外暗藏了一波人,裴小之離府後踏着輕功去了城東一處偏僻的樹林中,她壓抑着剛剛流露出的情緒,停在了此處。
她慢慢轉過身,見到不知何時出現的一行身影。
看着那身熟悉的裝束,裴小之目光變得灼熱,握着那帶着血氣的劍蓄勢待發。
而對方亦是如此,手中拿着各式各樣的武器,一通全部奔湧而上。
長劍劃破冷風的那一刻,裴小之好似回到了從前,她過慣了刀光劍影的日子,這半年的躲藏她也早就受夠了,如今滿心郁結終于得以發洩!
面對衆人的攻擊,她絲毫沒有手下留情,在這冰天雪地中,任由長劍刺穿他們的身體,噴灑出灼熱的鮮血。
可笑的是對方竟連她的一根發絲都扯不掉……
月光漸漸清明,這裡的厮殺也快結束,裴小之此刻已經殺紅了眼,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自己身體裡有一股不屬于她的内力在亂竄,影響她的神志。
等到劍頭指向最後一人時,裴小之用力壓住那股力量,這才開口,“京城的暗士,不過如此。”
那人躺在雪地中,黑布之下神情痛苦,心中恐懼但又驚歎于她竟有如此高的武功。
他本以為自己會像其他人一樣橫屍荒野時,卻聽見她說,
“回去告訴堂主,若真想捉我回去,便讓他親自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