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都安靜了,吉田家落針可聞,隻剩鍋中的油發出滋滋的聲音。
“蜜醬……”‘吉田優子’剛想挽尊狡辯一下,幾枚手裡劍已經直朝她的面門飛來。她趕緊把頭藏回廚房裡,大聲喊道:“住手住手!是吉田夫人拜托我假扮她的!”
手裡劍笃笃幾聲,紮進牆壁。
‘吉田優子’解除變身術,探出腦袋掃了一眼蜜。
這是個有着一頭萱草色頭發的女忍者,她不解地撓了撓頭:“我的變身術這麼完美,你是怎麼識破的?”
“優子在哪裡。”蜜已經擺出了火遁的起手式。
“住手!你連自己家都要燒嗎?!”女忍者走出廚房,做出投降的姿勢,一張清秀的臉上滿是苦惱:“不然我們先吃飯?都快做好了,浪費了可不行,我也餓着肚子呢!”
“最後一次,優子在哪裡。”
“啧……算了,看來隻能去找三代大人了。”女忍者不忘把爐火關掉,無奈地吐槽:“我堂堂中忍,連個沒畢業的小屁孩都能識破……可惡,我不要面子的嘛……”
口中念念有詞地,女忍者和蜜一路往火影大樓行去。天已經黑了,木葉街道上行人不多,一戶戶人家的窗戶中透出燈光,夜色将這燈光映得更加溫柔。
通報之後不過片刻,兩人就被護衛引到了三代火影猿飛日斬面前。
這位已經年近七十的老頭子依然笑容和藹,隻是也帶有一絲為難:“蜜,吉田她确實不在村子裡了。讓櫻井假扮吉田是我的命令,也是吉田發布的任務。”
“我要優子。”
三代吸了口煙,從辦公桌後站起身,走到蜜面前半蹲下:“吉田有必須要做的事,三年前她就已經這樣決定了。就像是雛鷹也要離開父母,蜜,你也該長大了。”
蜜垂着頭,眼中的星河像是随時會碎:“我要優子,把優子叫回來。”
“蜜!優子在離開前,跟我說——”
【我的丈夫被宇智波鼬殺死,我的女兒全族被宇智波鼬殺死,我未來的半子一心一意想要報仇。】
【我感覺到身體已經在逐漸衰老,每天,我都比前一天弱。以前努力就能做到的體術動作,現在對我都變成了挑戰。】
【如果能夠殺死宇智波鼬,我的孩子就能平靜地生活,我也能平靜地面對衰老的自己。】
【就算殺不掉他,帶回宇智波鼬的情報,也能提高佐助那孩子的生存率。我死後也能對丈夫、對蜜的親生父母,還有佐助的父母,說一句問心無愧了。】
優子說這些話的時候,朝陽映在她身上,她臉上漸生的細紋都帶上了春日的暖光。蜜坐在教室裡,把如同在發光的優子看在眼中。
優子要去複仇。究竟是為丈夫複仇更多,還是為孩子複仇更多,已經無關緊要,優子要的隻是複仇的過程。她必須要成為複仇者,才能面對已經造成的犧牲。
——小早川隆裕,死于調查吉田勇的死因。
——小早川夫人,是因獨子死後失去希望,而自殺的。
蜜不能對她說出殺死吉田勇的兇手是誰。
三代懷揣着木葉村最深的黑暗,也沒有理由阻攔優子。
“在十年前,十歲已經是在戰場上曆練過的年紀了。”三代像對待大人一樣,拍了拍蜜的肩膀。
三代心裡,其實對這件事更樂觀:宇智波鼬雖然因為根部接觸佐助,動手殺了吉田勇。但這些年來,根據他在曉組織中攪出的風波來看,他對木葉忍者應當是沒有敵意的。
因此他笑眯眯地說:“吉田必須去做這件事,她保證了一定會活着回來,我們相信她就好了。”
在蜜反複要求下,猿飛日斬無奈地答應,會發出召回吉田優子的命令。同時,女忍者櫻井的任務隻執行了一天就宣告失敗,蜜又不願意櫻井繼續假扮優子,隻能取消優子發布的任務。
一通掰扯後,櫻井氣呼呼地和蜜出了火影辦公室。
白打半天工的怨氣,再加上被忍校學生看穿僞裝的不忿,讓櫻井一路跟在蜜的身後碎碎念:“……求你了嘛,告訴我你怎麼認出來的嘛!我的變身術明明很完美,吉田夫人都說一模一樣!”
——不一樣,明明哪裡都不一樣……
如果說有查克拉的忍者在蜜眼中像是燈泡,那優子就是其中最溫暖的一隻。
一直跟到佐助的公寓樓下,蜜都一言不發。看出來今天不會有收獲了,櫻井才偃旗息鼓地走了。
卡卡西小隊最近的任務都是抓貓遛狗找東西,每天運動量拉滿,對戰含量為零。佐助在外跑了一整天,此時剛剛到家,相比訓練來說甚至還要更輕松點。
佐助一開門,就看見蜜垂着頭,像隻被人抛棄的貓。
“優子不要我了。”
話音剛落,佐助還來不及思考這話是什麼意思,就看見蜜的眼淚掉下來了。跟小時候抽搭搭地哭不同,這次她哭的安安靜靜的,隻有眼淚不停地淌下來。
佐助瞬間被多年前的帶崽回憶支配,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蜜擡眼看向他:“你也不要我了。”
“沒有的事!”佐助條件反射地回答。話脫口而出後,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那一刹那蜜的目光讓他頭皮繃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