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罩着納面堂的黑夜倏然褪去,燦爛的陽光灑進來,刺得人眼睛一陣疼痛。羽衣消失無蹤,持續流失的查克拉終于能夠停留在身體裡,幾位穢土之人開始緩緩恢複行動能力。
佐助按住越來越疼的心口,看向逆着光的父親。
“……父親,我……我不要跟蜜分開……”
佐助長相與母親極像,富嶽看見佐助的表情,心就先軟了。即使不知幼子受了怎樣的苦,可孤兒在木葉村中的生活,富嶽還是知道些的。
“她隻是一時生氣罷了,女人都是哄哄就會好的。”即使生前對兩個兒子極少露出溫和的一面,面對着剛剛遭受打擊的幼子,富嶽也努力拿出過來人的語氣,安慰道:“她不能原諒鼬,也是情理之中……下次見面,好好地哄哄她。”
“可是她要是不想讓我找到,我就會一輩子都找不到她……”
佐助忍了半天的眼淚終于還是淌了下來。
經曆了食骨夢野間,他身上全是血漬。眼淚将他臉上的血漬沖出兩道痕迹,他胡亂地擦着臉,又将臉上的血漬糊開了。
“佐助,宇智波蜜已經完全被仇恨支配了,她會傷害你!”鼬還穿着‘食骨夢野間’中的那件曉袍,他擡起袖子,湊近弟弟的臉。
他甚至連自己中了别天神都忘了,對于自己的複活,他總覺得宇智波蜜不懷好意,可是又實在想不到宇智波蜜的目的是什麼。
“混賬!她是宇智波的萬花筒,輪得到你這個叛徒評判她?!”宇智波信也一邊撕着身上的蛛絲,一邊大聲喝罵鼬。即便這位‘宇智波的萬花筒’羞辱了他,那也是宇智波内部的事,跟這位叛徒的性質可截然不同!
“她會不會傷害我,我比你更清楚!”佐助一把推開兄長。“你這樣對她,她還複活了你……你的存在,就是為了讓我不幸嗎?!”
——因為蜜的寫輪眼一直處于開啟狀态,佐助并不知道蜜對鼬用了‘别天神’,更不知道她對鼬下了什麼指令。
進入‘食骨夢野間’的時候,他就明白了。自從知道了鼬的真相,他的願望變了,他想倒回時間,在南賀神社最終一戰中,改寫親手殺死兄長的命運。
在佐助眼中,即使在盛怒之下,蜜依舊實現了他的願望!
“你不是有火影的思維嗎?去跟火影站在一起!那裡才是你該站的地方!”
“她這次什麼都沒做錯,你還是想殺她!明明是木葉錯了,你卻隻想殺掉受害者!蜜說得沒錯,你根本不是我哥哥,你是木葉的狗!”
宇智波信也的喝罵對鼬來說毫無傷害,可是佐助的羞辱卻讓鼬如遭雷擊。
鼬難以置信地看着弟弟。
“……佐助……”
宇智波富嶽也厲聲喝到:“佐助!”
鼬難得地露出了受傷的表情,佐助飛快地轉過頭,看向父親。
富嶽此時也說不出責備的話,他隻好歎氣道:“佐助,鼬有自己的立場,你也有了你的立場……隻是,鼬既然已經複活了,你們兩兄弟就好好扶持……”
“我不要!”
這是佐助有生之年頭一次打斷父親說話。
“明明……鼬死去的時候,我原諒了他。可是他現在……我又恨他了!他殺了全族之後,都是蜜陪着我……我痛苦的時候,他在哪裡?!好不容易我要獲得幸福了,他又要把我的幸福毀掉!”
“我是人!他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人看?!他隻想把我當成實現他夢想的工具罷了!父親,你給他改姓木葉好了,他應該叫木葉鼬!”
宇智波富嶽隻能繼續歎氣,生時他勸不住家族,死後也沒有升級嘴遁,不知怎麼勸兩個兒子。
佐助拔腳,向着走去:“我要去找蜜!”
“等等!把鼬複活,是蜜的萬花筒能力嗎?!快讓她把我們也複活,宇智波這次一定能赢!”宇智波信也高聲道。
佐助沒理宇智波信也。
宇智波鼬沖上前,一把按住佐助:“這次你必須跟我回木葉!你還沒明白嗎?沒有村子庇護,你會面對無窮無盡的追殺!”
佐助站在陽光下,他緩緩扭頭看向鼬,眼睛倏然變成紅色,那對六芒星閃爍着暗光:“……你還要帶我回木葉?”
宇智波鼬以為佐助會反擊,兩人又要打一場。這次沒有宇智波蜜攪局,他又擁有了活着的身體,一定能順利制服弟弟!
“好啊。”
佐助一臉平靜地回答。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鼬反而有些猶疑了:“你是真心想回去?”
“我也想見見老朋友。”
宇智波鼬雖然奇怪于弟弟突然的配合,但不必把他綁回去當然是好事。他從地上撿起自己的寫輪眼,将那支玻璃器皿塞進佐助的手裡。
“盡快換上我的眼睛,否則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出問題。”
佐助垂了下眼,掃了掃手上的東西,将它收入懷中。
“好啊。”
這邊吵架告一段落,另一邊,四位火影已經收拾齊整,四張灰暗的臉陰沉沉的,看着人數衆多的穢土宇智波。
水月三人好不容易從蛛網中掙脫出來,就見木葉的四位先代火影、宇智波的八位已死之人分成兩撥在對峙。佐助正将地上散落的上百隻寫輪眼扔到一起,用火遁點燃。
宇智波鼬站在一邊,盯着佐助的一舉一動,隻是目光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們走吧,我有其他事。”佐助對水月三人道。
……總之,這地方對鷹小隊的其他人員來說,多少有點不友好。
三人沿着牆壁,小心翼翼地在一片凝重的氛圍中挪向納面堂大門。好在他們全程都在打醬油,絲毫不起眼,也沒有人阻攔……
宇智波鼬擡頭,注意到了移動的他們,眼神就牢牢地黏在了香磷身上。
【你的任務是為宇智波繁衍後代……】
【繁衍後代……】
女人,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