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四天時間跟大蛇丸的分身玩捉迷藏,剛剛才把他送進肚子裡,蜜心滿意足地返回老家,就看見了躺在地上的佐助。她正跟優子撒嬌抱怨,就見佐助飛快地站起身,向着她的方向摸索過來。
她想起來了,那個中二病曾經給過佐助靈魂碎片,此時那些碎片如星屑一般,在佐助的掌心閃着光。
“啧,笨蛋魔王淨幹些奇怪的事!”蜜皺着眉頭:“你快滾出……”
佐助的聲音立刻把她的後半句話淹沒了:“你在騙我!你根本回不了家,對嗎?!”
聞言,蜜驚詫地看向佐助。
她吃驚地呆了兩秒,才出聲:“啊,你的智商跟着好大哥一起複活了嗎?怎麼突然變聰明了?”
隻見佐助飛快地向她靠近。她這位最後的同族,有着非凡的體術才能,即使失去了視力,也隻用了短短時間就适應了。
“我想明白了……當時,即使日向日足沒有出現,你也會自殺,對嗎?”佐助飛快地道:“你在舌頭下藏了忍具,當時你的動作……是想自殺對嗎?”
“上次在這裡,你還用草薙劍差點傷了你的本體……所以分身是可以攻擊本體的,你可以做到自殺!如果像你說的一樣,本體死去你就能取回星河中的身體,接着就能回到前世的世界,你一定不會猶豫的!你沒這麼做,不是因為留戀這個世界……隻可能是因為這是假的,你根本回不去!”
蜜看着少年灰塵撲撲的臉,往常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此時像是玻璃珠一般。他比蜜高出一頭,此時即使無法視物,仍然一臉認真地用那對裝飾品緊盯着她。
在趕來的路上,死人們沒給他預留時間好好清理,之前滿身的血迹也隻簡單地擦了擦,又經過了一場拆遷般的戰鬥,佐助此時渾身狼狽。
“精彩的推理。”蜜決定賞他這個面子,拍手鼓掌道:“的确,你把我丢在木葉之後,在實驗室裡無法說話、無法行動、無法反抗的日子,确實已經消磨掉了我對這個世界最後一點留戀。”
佐助的眉頭絞在了一起,他被蟄痛般抿了抿唇。
“對不起……”他喃喃道,又強迫自己回到之前的思路上,繼續道:“你說隻要殺掉我,就可以成為神,也是騙我的!在柳川村,你在挖走我的心髒的時候,已經殺掉我了!可是你并沒有真的成為神。”
“怎麼回事,智商提高這麼多,真讓我不敢相信呢。”要不是面前的人靈魂的感應完全沒變,她幾乎都要懷疑有人在冒名頂替了。她用全新的眼光上下打量佐助:“不過有一點沒猜對,我感覺到了,在柳川村取走你的心髒之後,我就感覺到了……殺掉你,我真的可以成為神!”
本以為可以吓到佐助,沒想到他定定地站着,紋絲不動。
她略感無趣地繼續道:“隻可惜,由我來的話,隻是意料之中的死亡。我需要你被世界殺死、被命運殺死,憎恨和痛苦才能成為我的力量。”
“為什麼要騙我……”
蜜快活地一拍手,繼而爽朗地笑:“當然是想欣賞你痛苦掙紮的樣子呀!哈哈哈!佐助,你一定不知道,你當時的表情有多可愛……”
她想伸手戳戳佐助的臉,然而看着他邋遢的樣子,立刻嫌棄地把手收了回來。
“我确實試過,但是無論怎麼切開空間,最遠也隻能通往星河。一旦進入星河,這具身體又會‘溺水’。你看,是天命把我留在這個世界的!世界都在告訴我,它需要我!它需要神!”
“所以……你複活鼬,也不是為了我……”
“噗!”蜜聽見這話,忍不住笑了出來:“為了你複活那個惡魔?你在講笑話嗎?雖然你的願望出乎我的意料,但我可十分感謝你呢!哈哈哈!把他從地獄裡拉回來,我就能讓他作為活人失去一切!等到他真正絕望地時候,我再把他的身體一寸寸撕碎,最後把他的靈魂吃下去,他會在優子的胃袋裡痛苦掙紮……慢慢地、慢慢地被消化!哈哈!”
“佐助,你總是給我意想不到的驚喜!我有時候真喜歡你呢!”
笑聲突然一收,蜜又一臉憤怒地盯着面前的人:“但是你原諒了他!你難道不想複活父母嗎?!隻要複活你的父母,宇智波的墓地在我手裡,我可以複活大部分族人!這樣下去,等我把世界清理幹淨,爸爸媽媽、明美、紗繪、美智子,甚至秀樹,就都可以回來了!”
“你為什麼會原諒殺死你父母和全族的畜生?!”
前面讨論他的生死,面前的少年毫不在乎。可是此時,他似乎立刻要哭出來了。
蜜就見佐助擡起手,雙臂帶着灰黑的塵土、發黑的血漬向她包圍過來。
“不許……”
體術渣剛剛閃出去半步,話也隻吐出來兩個字,還沒到半秒鐘,就被他摸索着抱住了。
“混賬!!!我剛洗了澡!!!”
蜜抓狂地感覺到自己髒了!物理意義上的!!
“我控制不了自己!蜜,就像我控制不住喜歡你,我也控制不住原諒鼬……”
略帶哽咽的聲音從頸側傳來,蜜甚至能感覺到柔軟的嘴唇碰到了她的脖子。
這是佐助的嘴裡第一次說出‘喜歡’這個詞。
隻停頓了一秒,蜜又掙紮起來:“你身上好髒!快放開我!”
“……稍微……就一會兒……你說不要婚約的時候,我這裡好疼……”佐助摸索着拉住蜜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失去了視覺,其他感覺變得更加靈敏。那隻手仿佛是良藥,僅僅是握在手中、貼在心口,就立刻讓他疼痛全消,甚至酸酸甜甜的喜悅都湧了上來。
一向堅強自持的少年,此時卻流露出脆弱的樣子,又羞怯堅決地表露出愛意。那張臉上極為少見的表情,讓蜜的掙紮都變得微弱了些。
“蜜,我好疼……”口中說着撒嬌似的話,面前的少年又貼近了些。
蜜努力用手肘撐住靠過來的胸膛,正要把分身收回繭中,想到被沾上的灰塵會弄髒繭,又嫌棄地想要繼續努力一下。
她又聽到佐助繼續道:“你說的,要殺掉我才能抛去‘人之心’,也是騙我的……你說着要讓人痛苦,可是除了大蛇丸,除了那幾個祭品,你根本沒殺任何人……上次你的本體哭了,緊接着你就分出了更多分身……”
蜜感受到指尖的心跳。
心跳有力,又逐漸變快,最後像是疾馳的馬蹄聲,讓人擔心這顆心髒會不會跳出來。
“我現在抱着的,就是‘人之心’,分身就是‘人之心’,對嗎?騙子蜜。”
蜜這回真的吃驚了,連掙紮都忘了:“怎麼回事,你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嗎?”
剛剛放松掙紮,蜜立刻被佐助就勢按進懷裡,她雙腳完全懸空了,毛茸茸的頭靠在頸側,有些硬的頭發刺得人一陣發癢。
“你這個騙子……我那麼相信你!”
像是控訴,又像是撒嬌,熱乎乎的氣息拂過耳蝸,蜜忍不住擡手推了推他的頭,可惜根本推不動。
接着,就聽他繼續耳語:“……我不想跟你分開。來的路上,我把我們在一起的回憶,反複地……反複地……”
“原來如此,‘笨就多練’嗎?”被迫挂着一個髒兮兮的大挂件,蜜煩惱地看着身上被蹭上來的污漬:“好吧、好吧,你是特地來告訴我,你變聰明了這件事的?”
“不是……是我害你受苦的,是我害你變成這樣……讓我成為你的共犯,蜜。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想要參與……他們想恨你,就先恨我;他們想詛咒你,就先詛咒我;他們想殺你,就得先殺我!”
蜜立刻回憶起來上次的不歡而散,手腳并用地掙紮起來:“滾!婚約解除了!!”
“蜜,我來之前對鼬說了很過分的話。明明原諒他的是我……可是我卻因為你,遷怒了鼬。”
手腳被牢牢按住,蜜要被氣笑了:“怪我咯?”
“蜜,你受的苦……鼬和大家受的苦……都是木葉的錯!我們去殺光木葉,然後我陪你找複活父母的辦法,再一起找回家的路……”
“殺光木葉?憑你這個瞎子?”蜜冷笑一聲:“我要你做什麼?每天阻止我做正事嗎?”
“你幫我換上鼬的眼睛,我也不會阻止你了……你把我當成你的共犯吧……”
“你不是不想讓畜生的眼睛看到你毀滅木葉嗎?!”
“可是,我想再看到你……”
“總之我不需要你!滾開!”蜜繼續掙紮起來:“我隻要狗,你要做狗嗎?!可惡,再不放手我就把弄髒的繭扣到宇智波鼬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