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們抱頭鼠竄,将那具失去呼吸的屍體露了出來。
“就是地上那個家夥!”
蜜怒氣沖沖地到了中年男人面前,細細地打量地上的屍體。
隻見這男人臉色青白,臃腫的肚腩讓他看起來像是一條裝滿魚籽的胖鯉魚。身上正裝套得整整齊齊,并沒有任何出格的地方。發型卻是童子頭,與那張圓饅頭似的臉完全不搭。
“……上杉他……死了?”
五條二長老瞪大了眼,臉上的皺紋都被這震驚的表情撐開了。
佐助已經蹲下身,開始檢查屍體。草薙劍把腰帶挑開,屍體懷中寥寥幾件随身物品掉了出來。
忍者檢查過後,将東西遞給了術師:“沒有帶特殊的東西。”
五條家的兩位主事長老和夏油傑将打火機、短刀、錢包等雜物在地上擺開,一一查看内容之後互相對視。此時幾人顧不上互相嫌棄了,都皺着眉搖頭。
五條大長老将短刀收入鞘中,扔在地上:“他身上沒有咒物,這把二級咒具刀隻有鋒銳的效果。”
盡管五條家忌庫被面前的小祖宗‘吃’光了,但大長老眼光早就被自家極品養叼了,根本看不上這把垃圾咒具。
蜜強忍住心頭的煩悶:“他來這裡隻是為了給我下毒嗎?!他是誰家的死士?! ”
“上杉家是從戰國時代延續下來的,細數也有幾百年曆史。上杉家主不可能做别人的死士,除非……”
五條大長老面色嚴肅,看向蜜:“……除非來的時候,他就不是‘上杉’了。”
幾人似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異口同聲道:“他被控制了!”
然而,就像忍界的血繼限界有千萬種,咒術師的術式也有千萬種,新的問題出現了。
“他被誰控制了?或者說,誰的術式,能夠控制人?”
五條大長老從懷裡掏出記仇小本本:“能夠操控人的術式……這種危險的術式,整個咒術界也沒聽說過。而且上杉是特一級咒術師,能夠操控他的,恐怕起碼有一級的實力!”
五條二長老也皺起了眉:“傀儡操術倒是有幾個,但這個術式是操控自己制作的人偶傀儡,不可能控制活人。”
佐助的手指按在白胖屍體的頸部,視線投向三名術師:“所以,傀儡操術可以控制死人?他的體溫在快速下降,不像是剛死的屍體。”
幾人将屍體的衣領拉下,隻見後背青白色的皮膚上,飛速地出現一塊塊淤青——這是屍斑。
即使是對這方面的常識十分匮乏的蜜,也知道不可能能剛死就出現屍斑!
“他早就死了!”
線索似乎到此中斷了。
“隻能先去調查那幾個會傀儡操術的術師了……好在那一家子就在北海道隐居,我們帶着人直接去拜訪也還算方便。”五條大長老半躬下腰,與蜜平視:“總監大人,不知你的身體還好嗎?”
佐助也投來擔憂的視線,蜜委屈巴巴地揉了揉還在絞痛的小腹。
“肚子好疼啊。”
“既然是吃下去的毒藥,我們先洗胃!罪魁禍首的消息,最遲晚上五條家就會送回來。”
蜜眨了眨眼睛:“洗胃?”
“通過醫學手段,把你吃下去的毒物取出來,這樣可以降低身體吸收的劑量……我們現在就去總監部的醫務科!取出來的毒物還能用來化驗毒性,這樣即使沒找到解藥,也能盡快解毒!”
大長老有條有理的解釋,立刻讓蜜和佐助發現:他們被忍者大陸的慣性思維帶偏了。
——忍者的毒藥一般都是見血封喉,甚至手指中毒,如果砍斷手臂的動作不夠果斷,都會喪命!催吐之類的手段在忍者世界是笑話,可在咒術師世界卻不一樣!
佐助反應迅速:“現在立刻去洗胃!”
“剛才沒有第一時間催吐……現在要盡快了!”五條大長老說着,一把将蜜抱在了手臂上,急不可耐地催促場内五條家的人:“上杉家主的屍檢、後事,還有傀儡操術的事,就先交給你們了!快快快,把門打開!“
“剩下的茶和點心也送到醫務科來!”
“是!”
五條二長老一撸袖子:“這裡就交給我!别管門了,從這裡走!”
隻見這位一臉和氣的二長老紮了個半馬步,額頭青筋暴起,一拳砸在身邊的牆上。
“喝——!”
轟隆一聲,牆被砸出了一個大洞,亮光從洞中透了進來。
五條大長老隻向二長老點了點頭,大步流星地從大洞中鑽了出來,走進了隔壁的辦公室。
蜜坐在大長老的手臂上,回頭從大洞看去。隻見現場的氣氛徹底解凍了,家主們劫後餘生地松了口氣。
人群中身着五條家紋的青年們動了起來,佐助踢翻的案幾被扶了起來,幾塊甜點心和殘茶被小心翼翼地撿到托盤裡。洞邊,上杉家主的屍體也被擡了起來,正要放上擔架。
這感覺有點奇怪。
蜜對五條家的印象,還停留在‘一家子笨蛋’。他們既沖動又倔強,全員重度六眼上瘾。
但此時,大長老的手臂卻如此堅定,二長老的眼神也充滿溫暖。明明她并不姓五條,之前還曾假冒六眼騙了這幫笨蛋……
“老頭子,怎麼突然這麼關心我?我要是被毒死了,你家笨蛋悟大人就能重新成為咒術界最強了哦。”
大長老人高腿長,咒術師的日常鍛煉也沒有放松。他在高速的奔跑中瞥了一眼蜜,滿臉的褶子似乎皺成了一個不顯眼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