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 明明有人不牽手也可以生孩子!不親嘴也可以生孩子!不結婚也可以生孩子!”
“……”
這個排比句,把佐助砸得沉默了好久。
過往的回憶在腦海中閃過,他似乎知道問題在哪裡了。
蜜在懵懂的年歲,就失去了父母。領養她的吉田家,更是失去了男主人。她沒有機會在正常的家庭中了解男女關系,貫穿她生命的隻有恐懼和仇恨,空閑時間更是隻會用靈魂視野觀察仇人。
當一個五歲的孩子,突然得到一件‘千裡眼’一樣的寶物,她會用它來做什麼?
她會不停地觀察身邊的一切,但絕對不會花費三個月、半年、甚至更多時間,來觀察一對男女如何相識、相愛。
對于靈魂視野的擁有者來說,她看到的是佐藤用錢買到了‘女朋友’,加藤用權命令了‘女朋友’,近藤用利益誘惑了‘女朋友’……他們都達成了‘生孩子’的動作。
在蜜眼中,男男女女是怎樣的醜陋?那些親密的表達,在她看來不具有循序漸進的關系。隻是牽手、擁抱和親吻是她所知的、表達愛意的動作,所以當‘親親’的權利被侵犯時,她才會像領地被侵占的貓一樣炸毛。
而方才,他還像個笨蛋一樣,自怨自艾地認為蜜根本不在乎他。
他忽然捂着額頭,笑出聲來。
這個笑容,是重逢之後佐助看起來笑得最開心的一次,眼睛和唇角都是快樂的弧度,但在蜜看來簡直是挑釁!
“哪裡好笑啦?!有什麼好笑的!”
“哈哈……如果有三百個女朋友的話,我會牽三百個女朋友的手,親三百個女朋友的臉和嘴唇,跟三百個女朋友擁抱……”
原來被愛真的會讓人變得有恃無恐,這些話說出口的時候,佐助甚至有種逗貓的樂趣。但這些親密動作再往下數的話,似乎有點難以啟齒。
他伸出手指比了個‘三’:“第三百零一個,才會輪到你。我一天和一個女朋友做這些的話,三百零一天才能排到你。”
“什……什麼?!”
蜜感覺天都要塌了。
佐助甚至無師自通地找到了與蜜打嘴仗的正确方法:“我們昨天親過,所以下次排到你是明年五月。”
三百人的甜品隊,蜜說排就排。三百人的親親隊……她怒從心頭來!
“呵……你知道,你在對宇智波天皇說什麼嗎?!”
蜜飛起一腳踢在椅子靠背上,椅子晃了晃。
“宇智波天皇都隻跟你親親,你還想跟三百個女朋友親!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禦!辭退!開除!!廢位!!!”
蜜盛怒之下飛快地環視四周,發現空蕩蕩的病房裡,隻有一張鐵質病床适合當兇器。
轟隆——
大鐵床在狂風中拔地而起,翻滾着直飛向佐助,造成一陣驚天動地的響聲。
蜜怒氣沖沖地提着拳頭,沖出了醫務科。
這回是在地下,牆倒是沒塌,隻是凹下去了。
等蜜的身影消失,醫生們七手八腳地把變形的鐵床從牆上拔出來。就見牆面的凹坑裡,紫色透明的骨架手臂下,坐着一個捂着臉笑個不停的少年。
别是打壞腦子了?
醫生小心翼翼:“你還好嗎?”
“……我很好……哈哈哈……”
這陣如海浪般湧動的喜悅,将陰霾卷進了海底,讓佐助的世界變得明亮了起來。他好半晌才止住笑意,爬起來拍幹淨身上的沙礫塵土。
他胸腔裡跳動的,分明是一顆棉花糖;血管裡流淌的,都變成了糖漿。每個毛孔都那麼舒暢,整個人像要飄起來。
他徐徐走出醫務科,樓梯上方是一片明亮的天光,像是他的人生一樣。
一腳邁進陽光裡,突然大亮的陽光刺得他眼珠生疼,他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遠處,那道芝麻點似的身影怒氣沖沖,佐助又不由自主地笑起來。
然而,樂極必然生悲,這位沐浴在愛河中的少年很快就會後悔,為他沒有及時追上去——
蜜沖出醫務科,一擡眼就看見了遠處的公寓樓。
——啊,她現在是有家、有家長的小孩了。
滿肚子的火氣,瞬間變成了委屈。
和影分身順利換位,乙骨世界一把抱住爸爸的腰,開始抽搭搭地哭。
“世界,怎麼了?”
正在切水果的乙骨爸爸放下刀,将女兒拉到身前。
“佐……小次郎!小次郎他要找三百個女朋友!”
乙骨父子大受震撼,一齊向乙骨小次郎看去。這位佐助的影分身乖乖坐在桌邊,滿臉問号。
下一秒,乙骨小次郎的身影似乎閃了閃。
“小次郎說我排三百零一!他給我排在三百個女朋友的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