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闖禍了。現在回學校,給他解除術式。”
白毛教師挂斷了電話。等待松平武的時間裡,師生三人在沉默的空氣裡有一絲絲的尴尬升上來。在雞媽媽帶小雞似的排成一隊去見過乙骨憂太,又安撫了一下乙骨老父親之後,幾人終于決定在教學樓的樓頂吹一會兒風。
今夜的星星很亮,月亮像是一角薯片,又薄又脆。夜風很涼,山風帶來樹葉的婆娑,幹巴巴的讓人有點擔心山火。
蜜腦子裡空空的,心裡也空空的。回到這個世界,五條悟和七海建人就是蜜第一眼看見的人。
“五條老師,你不生氣嗎?”
“生氣?”
“你不想為老頭子報仇嗎?”
“啊,咒術師都習慣了這種事情了吧。出門了,回來或者回不來。”
五條悟躺了下來,将手臂枕在腦後。星光下的老師,看起來更神性了。
“老師小時候,也有這種事吧……第一個給我教授禮儀的大叔,名字叫什麼忘記了,有一次上課的時候突然換了人。後來是教身法的家夥、教劍道的家夥、陪我玩的家夥……彰老頭讓我不用在意。凡人終有一死,他們隻是侍奉神子的過客。
“久了就習慣了吧,來來去去的,總是不同的面孔。弱小的家夥,和我們是不同的物種啊。”
五條悟伸出手掌,在星光下觀察自己的手指。
蜜有一瞬間被白毛教師的孤獨感染了。她仿佛看到孤身一人的神子,站在人流如織的路口,所有人卻隻是灰白的影子,獨他一人是彩色的、孤寂的、無聲地。
——原來如此。
被當做‘神子’養大的人,在家族刻意的隔離、自以為是的保護下,真的将自己當成了‘神’。他一直在試圖庇護夏油傑,一直在保護她、他們。隻有他們,才是最接近五條悟的,同類。
“我不後悔。”蜜學着五條悟的樣子伸出手,擋住月亮:“不殺掉老頭子,還有那些爛橘子,就不會有人聽‘宇智波總監’的話,咒術界仍舊在舊世界的軌道上。佐助隻是按我的想法先去做了罷了……”
殺氣突然紮得人毛孔發痛:“我是自己想去殺他們的。”
蜜:“松平武是什麼術式?”
她像是從深潭中慢慢浮了上來,終于看見了花花草草。這些同學一直被她當做布景闆,當做總監會認輸的證據,當做改變咒術界的基石。此時,松平武才真正地進入到了她的視野中。
“松平家的家傳術式——”
樓下傳來松平武的大嗓門。
“喂!小次郎兄弟、矮冬瓜!啧,五條家的神子,哎喲!”
兩個學生使出變身術,探頭從樓頂往下看去,就見松平武頭上腫了個包。他家的豪車停在學校操場邊,松平武本人站在車邊,身旁還立着一個人。走近後,松平武身邊的人在夜色裡清晰起來。
是位堪可稱為美男子的人。身着黑色浴衣,風雅的細眉長眼,長發攏在肩上帶着點自然卷,身量比松平武還高,一杆竹似的,從寬肩窄腰來看,又是一杆有力的竹。
“這家夥就是我那個走運的大哥……哎喲!”
長發美男袖子動了動,松平武腦袋又多了個包。他微微颔首緻意:“舍弟給諸位添麻煩了,在下松平耀。”
與這位和式美男說話本是如沐春風,但乙骨世界莫名覺得有蒼蠅似的東西嗡嗡圍着她轉,她伸手在空氣中揮了揮。
美男突然爆發出一陣咳嗽,血從他慌忙掩住的口中噴了出來。
——哈?肺痨?!
乙骨世界連退幾步,身旁‘乙骨小次郎’的殺氣又上了一個新台階。
“抱歉……咳,抱歉。”美男子邊咳邊擺手:“松平家的壞習慣,請不必在意。”
五條悟環着胸:“确實是壞習慣。”
“大哥果然上當了,哈哈哈!”松平武呲出了雪白的大牙,沖‘乙骨小次郎’神秘地眨了眨眼,壓低了震雷似的嗓門:“小次郎兄弟,今天表現怎麼樣?”
小次郎:“……”
他有不詳的預感。
……
從忍者世界偷渡來的小情侶擁有着絕強的武力,本來以為可以滿級大佬屠殺新手村,沒想到這個世界簡直是陰險小人的聚集地。
而他們面前的松平武,真是個大孝子,直接把他爹孝死了。
碎嘴肌肉男還在洋洋得意:“這是松平家的術式——入内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