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碳,别哭了。”
梅洛試圖用手幫他擦眼淚。
“但是,但是……”糜稽還是哭,哭得鼻涕眼淚一臉,“梅碳很痛吧,嗝……為什麼,為什麼媽媽非要我們做殺手……”
就算這樣,跑去找媽媽抗議也不會有用的。
為什麼不懂呢?
“好了,好了。”她學着書裡的樣子拍他的後背。
看到他連鼻涕都哭出來了以後,梅洛頓了頓,身後的春日立刻遞上一塊手帕。
“……别哭了,好麼?”
梅洛無意義地重複着,她不知道怎麼安慰才是正确的,隻覺得聽着他的哭聲,連她都覺得眼眶有點酸澀了。
她沉默地看着糜稽手上被基裘抓出來的血痕和烏紫的痕迹。
這下倒是從她一個人痛變成兩個人一起痛了,但是又有什麼意義呢?訓練是不可能減輕的,反而讓她産生了多餘的負罪感。
好不容易送走哭哭啼啼的糜稽,梅洛身心俱憊。
“終于走了嗎。”伊爾迷的聲音出現在背後。
是從窗口進來的嗎?
“這是我的房間哦。”她提醒道。
“啊,抱歉。”對方很沒誠意地道歉。
“小梅在為了糜稽的事苦惱嗎?”伊爾迷像是進了自己的房間一樣,直接坐在地毯上,“糜稽哭起來很吵,小梅也覺得很麻煩吧。”
“麻煩……嗎?也算不上吧。”梅洛也坐下。
畢竟是糜稽嘛,她才不會覺得他麻煩呢:“不過确實得想個辦法,沒想到媽媽會那麼生氣。”
“因為成為殺手是我們的天職,這點是家裡絕對不可以違背的規則,小梅也知道吧?”
梅洛可有可無地點點頭,不管是爸爸媽媽還是伊爾哥,總是喜歡見縫插針地重複這些話,雖然她覺得成為殺手也沒什麼不好的,但是頻繁地聽到這些念叨還是讓她感到頗為煩躁。
伊爾迷看着一搖一搖,顯然沒把他的話放心上的妹妹,内心突然冒出來個點子。
“那不讓他看見不就好了。”伊爾迷提議道。
“你是指?”她歪了歪頭。
黑發少年分析道:“糜稽會被媽媽打是因為他看到小梅的傷口後不能克制自己的情緒和行動,而糜稽的行為是不可控的,既然這樣,控制小梅這邊的行動不就好了嗎?”
“我有盡力把包紮的地方遮起來,但是還是被發現了。”
藥的味道多多少少會有殘餘,很難徹底掩飾過去,像今天這種情況她也有預想過,隻是沒想到糜稽的反應比她想象中的還大,居然膽子大到敢去和媽媽争執。
“這還不夠,”伊爾迷說道,“你不能總是找糜稽一起玩,而且你們也已經三歲了,總是依賴妹妹這對糜稽的獨立也不好。”
“他會哭的。”
“那小梅的意思是,比起哭,讓糜稽被打會更好嗎,媽媽生起氣來可不會手下留情,那些傷口連我看了都覺得很痛哦。”伊爾迷說完,問她,“你覺得呢?”
“……”
梅洛思考了一會。
“……這樣真的比較好麼?”她糾結道。
“嗯,當然。”伊爾迷揚起嘴角,他幫梅洛順了順頭發,“我是小梅和糜稽的大哥嘛,當然是一心一意在為你們着想。”」
雖然這麼說有些唯心主義,但是心情好的時候,好事總是會連續發生。
梅洛先是成功地在晚餐後說服了席巴讓她在去天空競技場前先到流星街轉一圈,再是……
她在房間門口發現了一個蛋糕盒。
诶。
她彎腰撿起蛋糕盒,透過盒子中間透明的塑料可以看見裡面的内容物。
是個四寸的小蛋糕,看起來還是自己喜歡的味道。
不錯嘛,居然能瞞過媽媽的眼睛,是收買了負責采購的人嗎?
“……是誰落下的嗎?”她抱起盒子,裝作思考了一下。
她聽到了一點輕微的動靜。
“算了,不管了。”
梅洛仿佛完全沒意識到這個蛋糕的出現多突兀,抱着蛋糕就打算進屋。
“才不是!怎麼可能剛好有人把蛋糕丢在你房間門口!是我放在那裡的!是我的蛋糕!”
就在她擰開門把的一刹那,躲在牆角的糜稽跳了出來,他指控道:“你明明就知道還故意這麼說!好過分!”
“過分的是我嗎?”梅洛反問道。
糜稽噎了一下,垂頭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