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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夜路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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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要問什麼呀……”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

“你我一胞雙生,血脈相系,你在想什麼,我如何不知?”空揉了揉她的頭,嘴角泛起一絲狡黠的笑,“禁地之外設了結界,目前還沒有人誤入過,你大可放心。沒有問題了吧?”

熒搖搖頭。

“那就走吧。”他斜身望了望谷口的方向,“放心,我在這裡幫你瞧着人。”

“好。”

空目送她轉身走遠。少女的背影越來越小,就在即将踏出反思谷的前一刻,她忽然回過身來,朝他笑着揮了揮手。那時分明無風,篝火卻劇烈地抖動了一下,赤色的裙裾與熾烈掩映重合,仿佛火舌肆虐,燎上她的衣袂和發梢。

心跳忽停一拍,虛妄的恐懼漫上胸腔,好像有什麼東西從此離他遠去了。

可當他凝神再看時,黑夜裡早已沒了人影。

地上覆了一層厚厚的落葉,這些落葉還殘存有水分,踩上去軟綿綿的,是天然的消音器,夜裡山風寒涼,熒小小地搓着手臂,全神貫注地盯着腳下,生怕一腳踩空。

走着走着,滿地金黃的落葉不知何時悄然變成了瑩藍色的花瓣,她後知後覺地擡起頭,鋪天蓋地的藍花楹映入眼簾。山谷幽深,花樹高大,湧動在枝條間的微風靜谧,銀色的月光浮動在一望無垠的幽藍上,流淌成起伏的粼粼的海。

好漂亮……

屏息幾秒,熒不由自主地往花樹深處走去,想看得更仔細些,然而這時,一直安安分分的塵響忽然叮鈴鈴搖動起來。

它是件法器,平素的日常活動并不會使它響個沒完,隻有故意戳它,或者用它來攻擊的時候,它才會發出聲音。可剛才她都沒碰它,它怎麼會響呢?

難道是周圍有危險嗎?

縮了縮脖子,熒繃緊了神經。

柔嫩的花瓣相互摩擦,與簌簌的夜風混雜成婆娑的虛渺,迷蒙似夢。熒不敢輕舉妄動,時刻留意身邊的任何風吹草動,可是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月亮把影子拉得纖細修長,四下還是隻有她一人。

她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塵響,伸出手指點了點,像在點一隻不安分的貓咪。

塵響又歡快地哼起歌來。

她漸漸放松下來,提步向花樹下走去,可是還不等她靠近,周圍的藍花楹卻似夢境一樣,在她眼前粉碎成片,随風化去,露出原本的面目——原來這裡根本不是什麼山谷中的花海,而是一個逼仄的山洞,熒站在不見天日的洞裡,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

想來方才那片美得不可方物的花海應該隻是幻術,早在不知何時,她就已經偏離了主道,步入山洞之中。

如今想要原路返回已是不可能,往前走或許又會面臨新的危險,在原地等待散兵來找她應當是個辦法,可是這裡大概就是空口中的禁地了,他……他會來找她嗎?

從前的人生經曆和所接受的教育讓她養成了能夠信任他人卻又不過度依賴的性子,仔細想了想,熒還是決定靠自己,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散兵身上。

她叫出系統來:“别睡了,我問你,我現在在哪裡?”

“哈~”系統用電子音打了個哈欠,怎麼聽怎麼古怪,“回答宿主,這裡是拂世派的禁地哦。”

熒把眉心擰成疙瘩:“不是說禁地有結界嗎?我怎麼能進來?”

“收到,正在為您檢測……”一陣雜音過後,“是塵響。它上面凝聚有神明之息,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隐匿正在佩戴者和佩戴過十年以上者的氣息,讓這兩類人自由進出一些結界,或者躲避用氣息追蹤定位的術法和詛咒。”

熒:好逆天的法器。這麼說來,散兵一開始也說過了這玩意兒能隐氣斂息。

她想起上山那天的古怪夢境,若有所思地問:“那它能不能治病啊?”

系統發了一個問号,回答說:“塵響又不是藥,不能治病呢親親。”

那散兵小時候的疼痛就不是因為病痛,很有可能是因為詛咒了。而且八重神子說的“讨厭的東西”,大概也是詛咒術法之流。

先是自幼身負詛咒,再是少年時痛失姨母,最後被自己最敬愛的母親趕出了家門,從風光無限的世家少主變成無依無靠的浮萍浪人——散兵這狗男人怎麼多災多難的……讓人怪心疼的。

星搓是小時候受過什麼心理創傷嗎?這種虐身虐心的童年殺,沒個十年腦血栓寫不出來吧?

系統滴滴滴發出警告:“禁止在心裡辱罵作者。”

熒:“……”

她面無表情地系統捶了回去。

收拾好酸澀的情緒,熒在心裡給自己鼓了鼓勁兒,摸索着往隐約可以窺見微光的前方走去。

然而那裡并不是出口。

光亮是從一個石室裡發出來的,熒在入口站定,偌大的空間一眼望不到盡頭,黑黢黢的地面上淩亂地灑着幾張黃色符紙,看上去破爛不堪,像極了沒有徹底燒掉的紙錢,藍熒熒的光點仿若鬼瞳,在空中緩緩飄動遊移,讓人僅是看着便渾然生出一股寒意。

莫名其妙地,她的心跳突然加快幾分,咚咚的聲響在寂靜的石洞中清晰可聞。

深吸一口氣,熒邁入石室。

不知從何處湧來的陰風混着砂石乍然刮起,她連忙用手捂住雙眼,待風聲消弭再睜開眼,卻發現地上的黃符正漸漸消失,并将藍色光點凝聚到一起,彙成無數高大的半透明人影。

符咒化靈。

這東西沒有實體,打碎了還能重聚,且不會消耗體力,能夠永遠戰鬥下去。原著中,隻有修仙門派的長老和掌門,才能召出符靈,鎮守一方。

心髒幾乎要蹦出胸腔,睫毛不自覺地顫抖起來,熒下意識屏住呼吸。

“系統,系統,你在嗎?我好像……”

電子音不近人情:“由于禁地并不屬于主線劇情,所以還請宿主自行解決。如果您在此喪命,則視為任務失敗,我們将會給予您懲罰。”

“那麼,祝您好運。”

“何人……”無數符靈睜眼,齊齊發出喑啞低沉的聲音,宛如山石遽坍,“擅闖禁地?!”

“笃笃笃——”

燈火通明的屋内沒有任何回應。

敲門的手頓了頓,下一秒毫不避諱地推開了房門。

窗棂未關,山間晚風打着轉兒溜進室内,吹得燭火撲簌搖曳。與之前暫住的客棧和客房不同,少女的房間内彌散着她身上獨有的香甜氣息,光線明滅之間,仿佛一張捕捉甜夢的夢網。

散兵看了一圈,沒看到人影。

奇怪,他斂眉,這人平時隻往返于沐風坪和劍舞台之間,也沒什麼密友,人生地不熟,她還能去哪?

難道是反思谷?散兵眉眼漸冷。不是說隻是普通同門嗎?既然是普通同門,那她為何要巴巴地去探望?

冷哼一聲,他心頭火起,旋身即走。踏出門檻之前,他忽而回身,借着怒氣一揮袖,斬滅高低錯落的燈火,絲絲縷縷的乳色燭煙在月光下飄渺如霧。

就在這時,經脈間驟然傳來靈力的逆動,氣息與血液刹那倒轉,将他胸腔内的火氣硬生生逼出,瞳孔猛縮成一條豎線,散兵身形一晃,一把扶住門框,嘔出一口心頭血來。

眼眸被森然的怒火點燃,蒼白的指尖顫抖着,死死摳住木門上的镂花,幾乎要把沉木折斷。

這是……術法反噬。

銀輝下,堇青色沉郁似海。

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封印,被破開了。

冷汗沿着金色的發絲蜿蜒而下,落入皲裂的地底。

瞳孔逐漸渙散失去焦距,熒的意識遊離于混沌的邊界,像是大腦被注入了鉛水,冰冷又麻木的感覺吞噬了四肢百骸,但血液卻又仿佛在熊熊燃燒,兩種相異的感覺幾乎要從内部将身體撕裂開來。

她提着那柄一直放在背包裡落灰的長劍,用着學了半個月剛入門的半吊子劍法,拼盡全力才擋下了符靈的第一擊。

不、不行……這樣下去不行……手臂開始酸痛顫抖,喉頭哽上鐵腥氣。能扛下試水的第一擊已是僥幸,之後的攻勢隻會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符靈的對手。

可不知為何,冰涼的意識和滾燙的血液肆虐碰撞,在身體内掀起風暴般猖獗的戰栗,一股陌生的力量從腳底翻湧而上,如潮水般一遍遍沖刷着經脈,痛得她眼前冒出金星,幾乎站立不住。

下一秒劍氣呼嘯,破空而來,符靈們的第二擊來勢洶洶,熒咽下血氣,顫抖着舉起劍,格擋在胸前,護住自己的心脈。

“铮——”兵刃碰撞的聲音宛如琴弦崩裂,熒看着腳下的斷劍,手勁一松,被冷汗浸潤的劍柄滾落到地上,沾了一層塵土。

符靈們揮動無形的氣刃,眼看就要開始第三擊。

熒閉上眼睛,打算在劇痛中迎接死亡。

“轟——!”似乎是兩股力量碰撞的聲響,巨大的氣流撥亂她的長發。

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落下。

心頭猛然劃過一個猜想,熒抖着睫毛睜開雙眼,玄衣少年果然站在她的身前,右手執鞭,身姿清隽挺拔,雪白的發帶在氣浪中瘋狂飄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繭成蝶掙脫束縛。

“散兵!”她忍不住叫出他的名字。

他沒有回頭,隻是将鞭子舞得獵獵生風,漆黑的長鞭仿佛烏金,以排山倒海之勢割裂空氣,一揮便擊散一排符靈。

符靈們尖叫着,叫嚷着,重新化作四散的藍色光點。地上淩亂的黃符又漸漸顯露出來。

還沒等熒松一口氣,石室忽然一陣劇烈的晃動,地面轟隆一聲破開數個大洞,幾面冰鏡無光自亮,從地底緩緩升出,在空中擺出陰陽陣法的走勢,折射出能緻人暫時失明的耀目白光。

散兵比熒的反應要快,在激發光芒的前一刻就回身捂住了她的眼睛。

熒條件反射地眨了眨眼,卷翹的長睫滑過冰冷的掌心,散兵的手微乎其微地一顫。

很癢嗎?她不由自主地想。他的手好涼,像冰塊一樣,這麼涼,還有知覺嗎?

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那隻手便從她的眼前移開,熒眨眨眼,先被陣心處發着紫光的巨大冰塊吸走了全部的視線,然後才回神,看清少年近在咫尺的臉龐。

散兵膚色白皙,平日裡在日頭下一站,如雪似玉一般透亮美麗,可眼下卻是病态的慘白,仿佛失了釉色的瓷器,往日蘊藉了星辰的眼眸黯淡無光,就連那抹天生的薄绯都淺淡近無,渾身上下從頭到腳隻有唇色豔得驚人。

熒的右眼皮狠狠跳了幾下,不顧還在因為疼痛而戰栗的手腳,連忙撲到散兵跟前,在他沉默的凝視中捧起他的臉頰。

少年乖順地低了低頭,垂下稠長如燕翎的睫毛。

“你吐血了?”細白的手指撫過鮮豔異常的唇畔,染上一點兒溫熱鹹腥的黏,熒滿眼俱是不可置信,聲音止不住地發顫,“是剛剛……為了保護我嗎?”

睫毛一擡,又很快落下,他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讓她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

散兵看到她眼中滿溢的心疼和關切,眸子裡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得逞。

利用同情博取好感很容易過之不及,但他一向曉得見好就收。于是散兵不着痕迹地遷走話題:“我吐兩口血沒什麼大礙。你呢?明明什麼法術也不會,還接下了符靈兩招,你感覺怎麼樣?”

其實他原本打算問她怎麼來了禁地,但用腦子想了想,除了能從反思谷後門誤入,還能從哪裡進來,問這個純屬廢話。後來他又想趁熱打鐵,問她為什麼要去反思谷看空,利用她的心疼和愧疚來進一步完成他的目的,可是一旦這麼開口,就變相承認了他對空的存在很介意,這樣會把自己放在了兩人之中相對劣勢的位置上,骨子裡的高傲不允許他這麼做。

熒放下他的臉,眼淚朦胧地搖頭:“我不信你沒事,你都吐血了。”

“我真的沒事。”散兵慘白着臉笑了一聲,冰涼的手扣住她的五指,絲絲縷縷嚴絲合縫。

“走吧,”他拉了拉她,聲音較往日輕緩了不少,“禁地的符靈我不方便徹底鏟除,過不了多久,它們會再次凝聚的。”

“可是,”熒再一次望向那塊詭異的巨冰,驚詫又困惑不解,“那個……好像是你家祖傳的薙刀。”

“……什麼?”

散兵轉過身,因為震驚而瞪大的黛藍色眼珠裡倒映出被玄冰包裹的薙刀。

紫色的雷電隐隐流轉在剔透的冰藍間,華美威嚴似世外之物。

他沒想過,此生還能再遇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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