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睡的是一張床,她幾點出門的你都不知道?”
許至言冷笑一聲嘲諷道:
“還說是朋友…”
“現在不叫姐了?沒大沒小。”
遲棗棗其實被他嘲諷得有點心虛,但氣勢上還是不肯落下風地教訓着人。
其實這幾天,許清也幾乎都是她還沒醒就出門了,大多時候中午就會回一趟,有時候直到傍晚才回。老實說,遲棗棗一開始根本沒放在心上。
“再說了,除了觀鳥,小也還能去哪啊?”
她強撐着氣勢反問,末了,還尋求贊同似地看向沙發上的衆人。
沙發上做成一排的圍觀群衆齊刷刷點了點頭。
“不過今天天氣不太好,許老闆擔心也是正常的。”
小田看着許至言氣的鐵青的臉,和稀泥似地找補。
昨晚許至言一句姐,簡直叫掉了在坐衆人的下巴。
這些天他對許清也的殷勤和許清也對他的不待見,那是長了眼睛的沒長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來。就這麼一副冤家的樣子,大夥還以為他是不受許清也待見的追求者呢。
“要不咱們一邊做中飯,一邊等等?”
氣氛劍拔弩張,沙發上的幾人也試着勸起和,小田看了眼天色,針對性地添了句:
“這樣清也姐就算回的晚點,一回來也能有飯吃。”
果不其然,許至言眉心跳了跳,僵着動作由着幾個男孩拉着坐回沙發上。
“那就再等等看吧。”
隻是沒想到,這一等就是整整三個小時。
外面天色暗沉,許至言坐在一樓的沙發上等了一中午,眼見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卻始終沒有等到許清也的身影出現在院門口。
眼看着天色越來越差,他越等越不安。
許至言忍不住背起登山包,低頭看了眼腕表,還是沉不住氣地往外走。
沒想到剛一走到門口,就遠遠看見路盡頭一個男人背着女孩慢慢走近的身影。
眯着眼确認兩秒,他趕緊打開院門,小跑到兩人身邊。
“姐。”
許至言擔心地上下打量幾圈,沒看見什麼明顯的傷口,可許清也現在卻低着腦袋趴在路薄背上。
“姐,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許清也一路都埋着腦袋,直到聽到許至言喇叭一樣的音量,想着臉上的薄紅應該被冷風吹得差不多了,才擡頭道:
“沒事,就是腳踝擦受了點皮外傷。”
似乎為了佐證自己的話,她還小幅度地晃了晃受傷的腳踝。
三兩句話的功夫,路薄已經背着她走到了院門口。
“不行,我們開車去醫院。”
許至言一路跟在她身後,看見她腳踝處微微鼓起的襪筒,着急地轉頭道。
“不用了。”
許清也一把拉住許至言的胳膊,看着他眼中不摻假的擔心,終究還是心軟地抿唇道:
“真的隻是皮外傷,休息幾天就行了。”
許至言發愣地看着她拉着自己胳膊的手,機械地小聲道:
“那也是,得去檢查一下才安心啊。”
許清也迅速收回手,不着痕迹地拍了拍路薄的肩,示意他幫着說兩句。
誰知道男人卻裝作沒察覺,甚至撇了一眼許至言,破天荒地附和:
“檢查一下,的确更安心。”
客廳裡的衆人都靠在沙發上等着他們回來。遲棗棗最先聽見許至言那聲鬼哭狼嚎的“姐”,路薄背着人進門的時候,她剛剛沖到門口。
“皮外傷,皮外傷。”
趕在遲棗棗“大驚小怪”跟她地重複一遍門口的對話前,許清也趕緊簡單地解釋掠過。
在路上處理地終究還是粗糙,小心地把許清也放到沙發邊,路薄就從轉身去車裡提來一個藥箱,蹲下身細緻地替她重新處理傷口。
許至言蹲在旁邊,一萬個後悔沒在民宿裡準備好更完備的藥箱子,讓路薄搶了先機。
看路薄拿出棉簽去蘸乙醇藥水,他像是終于窺見了先機,以風一樣的速度從藥箱裡拿出碘伏藥水,捏着蘸好碘伏的棉簽湊到許清也面前。
“姐,還是我來吧。”
“這個更不疼。”
許至言絲滑地擠開路薄的手,揚起一個十足陽光的笑。
拿着棉簽的手還沒來得及靠近,就被許清也冷冰冰的聲音叫停。
“不用了,還是用乙醇藥水吧。”
被擠開手的路薄神色淡然地拍開許至言的手,放輕動作處理着傷口。重新為傷口貼上紗布的時候,卻若有所思地放慢了動作。
許清也剛才分明遲疑了。
也許她自己也沒有注意到過,對上許至言的笑,她總是忍不住地心軟,卻又下意識地築起心房。
要不是昨晚知道了他們的姐弟關系,他說不準會真的會幼稚地跟許至言對着幹很久。
即便是抗拒,許清也還是下意識會對許至言關心和心軟。
這點,就算是現在,他也還是忍不住會嫉妒啊。
“先回房休息吧。”
傷口很快處理完,沒等許至言來搶,路薄就先一步抱起了沙發邊的女孩。
許清也知道自己現在走不了樓梯,也就乖乖換上他的脖子,沒掙紮地任由他抱着上樓。瞥見遲棗棗拷問的眼神,她心虛地躲開視線,跟樓下的大家悄悄揮着手。
視線順着指尖偷偷瞥向他毛衣下緊實的肌肉,許清也腦中忍不住出現在他家門口匆匆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