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忙碌了一周天氣畫冊内容的許師傅照例睡到了太陽曬屁股的點。
倒春寒過去,江城的雨季好像也跟着徹底結束了。
一整周都被暖融融的陽光叫醒,許清也在半束刺眼的陽光中醒來,心情跟放晴的江城一樣。一片輕松的晴朗。
芝士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溜進了房間,趴在被陽光簇擁的床尾懶洋洋地舔着粉爪子。
冬天好像徹底過去了。
許清也迷迷糊糊地竟然覺得這被子有點厚了,暖烘烘的被窩蒸騰的熱意讓她有點熱得慌。
下意識撐着坐起來,人還沒坐起來,一使勁,手底下就傳來一聲悶哼。
被吓了一跳,許清也手上勁一松,跌回原位,又重重砸在男人的手臂上。
“路薄?”
她瞬間吓清醒了,楞楞地側頭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臉。
腦子裡飛快地确認了兩遍今天還是周五,然後立馬坐起身拉着他的胳膊拽人起床。
“你怎麼還沒去上班啊?”
“完了,這肯定已經遲到了!”
對打卡遲到的恐懼深深刻在她腦子裡,基于她每次遲到必被捉住的壞運氣,許清也第一個想法就是這下完了,全勤肯定泡湯了。
路薄很快就要出發去西藏了,好機會肯定人人都盯着,這節骨眼上被人抓住上班遲到,雖然不至于有什麼變動,但總歸是落人口舌。
許清也這廂着急地拉着男人的胳膊。
可惜力量懸殊,路薄自己沒有起來的意思,她怎麼拉好像也拉不起來。
再一看男人的表情。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雙眸憋着笑意,一副看熱鬧的欠揍樣子。
這分明是早就醒了。
她頓時洩力,丢開他的手臂自己翻身起了床。
既然路薄自己都不在乎,她催也沒用。反正遲到都已經成定局了,着急也沒意思。
許清也偷偷撇嘴的小表情都被懶洋洋躺在原處的男人盡收眼底。
他彎唇輕按了按剛才被她稱的發疼的胸膛,隻覺得真想問問老天是怎麼讓她變得這麼可愛的。
即便是重複簡單的生活,每一天好像也能從日常中得到驚喜。
怎麼看怎麼可愛的許清也已經被他捉到懷裡了。
他大概是再看一百年也看不厭。
女孩擡手一邊紮着松松的丸子頭,一邊往門口走。
雖然心裡說着不管他了,行動上卻還是很誠實地提醒他:
“趕緊起來吃飯啦,下午你還是早點去吧?”
幾縷碎發靠在鬓側,松松散散靠在她白皙的臉頰上。許清也嫌碎發礙人,随手撥到耳後,完完全全露出她飽滿可愛的額頭和優越的發際線。
這樣近乎大光明的發型把視覺中心上移了,顯得她那雙靈動水潤的鹿眼更動人。
整個人就像森林裡某隻才睡飽的小鹿,天然有一種香軟好欺負的氣質。莫名地勾起路薄性格中隐藏已久的頑劣因子。
他故意唱反調,雙臂交疊着墊在腦後,卻也實話實說地道:
“下午也不去了。”
許清也知道他說話氣人,但下意識地信任着他的每一句話。
這麼個工作狂能忽然說不去上班,那肯定是有事。
想起他這一周幾乎天天熬夜關在書房加班,許清也有時候抱着畫闆在床上等他,畫着畫着就睡着了。
一覺醒來畫闆被擱在床頭,連他幾點回了房間,又是幾點出的門,一項也不知道。
基于他這周過分的工作量,她第一個想法就是該不會病了吧?
許清也蹬掉家居鞋,單腳膝蓋撐在床上,靠過身去貼他的額頭。試圖比對兩人額頭的溫度。
額頭是一遍清涼的溫度,甚至還沒她的額頭燙,倒是他的鼻息打在她臉側,越發炙熱。
“沒發燒啊?”
她撤開半個掌心的距離,眉心輕蹙地追問: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女孩白皙的臉頰靠的那麼近,紅潤的櫻唇吐出來的字明明很簡單。路薄暗着眸光盯着她的唇,卻好像沒辦法拼湊出語義。
半天才轉過神她的意思,男人的心霎時間又軟成一團。
分明高中的時候還像顆跳跳糖,總是要調皮地給親近的人一點“厲害”嘗嘗,才肯讓忍受完她的厲害還留下來的人嘗到一點甜。
現在卻像顆太妃糖,堅硬的外表是甜,越嘗到後調,才能發現流心中柔軟至極的部分。
那點幼稚唱反調的心思忽然讓他覺得有點抱歉。
男人寬大手掌半攬在許清也的腰後,擡頭在她臉頰上落下極溫柔的一吻。
“我沒事。”
他隐約帶着點沙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許清也敏銳地察覺到,捧着他的臉“霸道”地問:
“聲音都有點啞了,還說沒事?”
滿心撲在他的健康上,許清也沒顧上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姿勢,十分暧昧地靠在他懷裡。
呼吸間胸前柔軟的觸感跟着起伏,無意地在原野上勾起點點火星。
她松開捧着男人臉的纖手,撐着枕頭想要起身。
動作間不知道哪裡偏差了幾毫米,男人的聲音瞬間變得更沙啞低沉幾度。
“剛才是沒事。”他擡眸看着許清也忽然羞窘起來的眼神,慢悠悠地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