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瀾長舒口氣,“應該還要一小時吧。我考慮去那邊躺一躺。”
她用下巴指指長椅,又看了眼李曉曉。最近一次見她時她化了很适合party的妝,那風格在高中時期的舞會很常見,不像平時一樣低調,而是把閃粉撲在臉上彰顯自我的光芒。
李曉曉雖然個頭不高,五官倒是立體,精心雕琢一番,那類妝還挺适合她。那天的确也有不少人半真半假地誇了她,淩瀾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一點都沒化,甚至素描朝天地出現在校園。
可能是沒時間吧,不然也不會火急火燎地比組員晚到圖書館。
“Nancy,你先去和他們會和吧,我晚點再進去,你幫我和他們說一下?”
淩瀾回過神,李曉曉已經考慮周到,做了決定。
Nancy自始至終自然是看不出任何異常,也的确沒時間象征性再關切兩句,所以揮了手與淩瀾道别,轉身進了門。
淩瀾靠在柱子上,怎麼活動都不是滋味,“曉曉,你有groupwork啊,那你快進去吧。我......我沒那麼矯情。”
“這怎麼叫矯情?”李曉曉反問,音量之高引得附近三三兩兩的同學投來目光,他們聽不懂中文,目光中滿是異樣。
李曉曉繼續不管不顧,“他為什麼要一小時以後來?在上課麼?”
淩瀾嗯了一聲。
“你靠在這裡等等,我發信息給他。”李曉曉順勢掏出手機,又發現不對勁,“我先扶你去椅子那邊吧。”
“不用不用。”
淩瀾情急之下,也分不清哪個更不用。
“我原先聽他講過的,他們研究生的課很松,很多不計attendance,内容也沒那麼難......”
淩瀾無語,這套說辭他怎麼恬不知恥地到處用,而且還挺驕傲的。
她仍決定阻止李曉曉:“他今天好不容易去按時上課了,好像有那個final複習的内容。”
李曉曉眉眼間擠出不悅,手上扔焦急地翻着陸理的對話框,好久不用,隻好從聯系人列表找起,嘴上也沒忘堅持自己的觀點,“我提醒他一下總沒問題,要把課上完沒問題,在路上快點能提前幾分鐘也是好的呀......”
說話間李曉曉的信息發了出去。
見淩瀾表情有幾分僵硬,她也沒覺得難堪,微微垂下眼後又直視了她,“你都不舒服了他當然要趕快趕過來了,這是他應該做的。他必須要對你好。”
淩瀾沉默幾秒,這些話原先是她說的。
“對啊曉曉,這麼簡單的邏輯,你為什麼不知道用在自己身上呢?為什麼不能對你自己好一點?”
風中沒人說話,祥和的校園似乎并不适合這尖銳的問題。
李曉曉自然是沒跟上她的節奏,細品一番内容,更加無話可說。
“我?和我有什麼關系?”語氣依舊理直氣壯,眼神卻看向别處,她今天不是來吵架的,甚至是想來緩和關系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又繞回了這個莫名其妙的點上。
她有對自己不好嗎?
她不确定,但喜歡誰就和誰在一起,就發自内心想對誰好,她又錯在哪裡了呢?
“曉曉,反正......”她本想說反正陸理一時半會兒還來不了,不如我們去那邊坐下來聊聊,馬上又否定了這個主意,曉曉來圖書館是做作業的,哪有時間和她聊這些?
再說人家也未必想聊。
她又想到了那天那些大段大段的信息。
二人各自沉默之際,陸理的電話适時回了過來。
李曉曉趕緊按了接聽,淩瀾聽不到對面陸理的聲音,
李曉曉以“在圖書館正門”簡單幾個字結束了對話。
而後平靜地告訴她,“陸總說他五分鐘就到。”
也沒給她反駁的機會,繼續說道等下拍了片子一定要聽醫生的話,家裡有個親戚就是沒分清醫生說的冷敷熱敷導緻更嚴重了,美國這邊可能方法不同,但不要自己亂發揮。又囑咐她别忘了開假條。
這一系列的話足以轉椅剛才的話題,她還沒叨叨完,陸理的車就随着輪胎的聲音橫在了門前。
陸理平放好座椅,也沒多問,直接來扶她。
她轉身上車之前,還是給李曉曉留了句話,“那個......統計有什麼不會的,可以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