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更加笃定地加以補充:“對的,他甚至因為這個離婚了,孩子才剛上初中呢。”
沒過腦的話講完以後,他才反應出來,淩瀾意外的,是Sandy就是其中之一。
陸理話中的每個關鍵詞在她腦中悉數炸開,沖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她不自覺停在原地後,左右二人自然駐足等她。
一陣微風吹過臉頰,雖然隻與Shellington距離四小時車程,這裡的風溫和宜人得多,隻是她此時無暇體會。
她沒再直視陸理,下意識看了眼斜後方也在低頭關注她的文澤禹。
這是她這些年來最好的朋友,文澤禹陷進情緒低落的旋渦時,都是都□□脆利索的她一把拽出來的。
這也會讓她堅信她是個内核無比穩定的人,包括學期初奶奶去世的事情之後,她都認為在外這麼多年,早就練就了處變不驚的本領。
什麼事都可以壓在心裡,隻和自己一個人講。
今天這個觀點轟然被打破,她仿佛其實也沒見過什麼事。
沉思一會兒後,時間線在她腦中拼湊完整,丁林康搬到北京後,一飛沖天,而後遇到了大學時的Sandy。
與此同時,她反應出Sandy一直以來對她遮遮掩掩的原因。
最終隻剩一個疑點。
“可是......”她來不及整理出完整的問題,語氣吞吞吐吐,“她......我以為她還想再我們學校找男朋友的。感覺和她看對眼的也不少吧。她為什麼不在我們學校找呢......”
陸理腦中蹦出來了鄭凡的名字。
被她提醒後,他其實也感到奇怪,曾經以為Sandy會成功上位,成為鄭凡的正牌女友,鄭凡雖然纨绔,但硬是和丁林康放在一起比,怕是沒有年輕小姑娘會選年近四十的後者。
就算論财力,鄭凡可能不像丁林康剛才那般大方,但鄭凡隻是家裡管得嚴、生活費有數而已,家裡又未必遜色于丁林康。
文澤禹突然笑了,作為一個還算客觀的旁觀者,結合這幾年的經驗見聞,又适時給出了答案:“這兩個也不沖突呀。”
“啊?”
見淩瀾不明所以,他神秘兮兮拉她到一旁,掏出香蕉爆珠,遞給她一根,又給自己點上。
兩團煙霧在空中彌漫,文澤禹才開始娓娓道來:“我跟你講,我們這邊也有這種......人。國内有金主供着,或者是之前撈了筆快錢,來這裡讀書,讀書不是目的,目的是為了釣富二代。畢業就結婚是最理想的,帶球上位的也有。”
她垂下眼,這情況似乎說得通,“因為這裡好遇到嗎?學校裡随便一個party就有一堆?”
文澤禹點點頭,“還有更重要的啊,這裡的大學生,不知道她們先前的背景啊。”
也對,若非今日偶遇,就連她這個所謂好友,都會永遠被蒙在鼓裡。
淩瀾潛意識裡似乎還在找借口,“可是,來這裡讀大學的,也不全是富二代吧,比如我們學校,其實一年正常學費隻要......”
文澤禹輕笑,“她們當然會分辨了,她們看男人一看一個準,又不像你,時間精力都花在家讀書打遊戲。”
“那我也沒瞎。”說到她身上,淩瀾又昂着頭争辯。
可腦中“叮”了一聲,她想起上個月從923的party出來,站在小廣場和Sandy一起等陸理的車,Sandy對她說過的話。
按照陸理的說法,Sandy當時和他斷斷續續接觸過幾面,私下幾乎是零接觸,就能全方位對陸理的硬件軟件條件做評估,并建議她不要錯過。
Sandy說的那些,的确沒看錯。
她苦笑着,這算不算一個朋友的忠告呢,她該感謝Sandy嗎?
文澤禹聽到陸理偷笑,才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陸總陸總,我不是那個意思。”
陸理大言不慚擺擺手,“我知道,剛才你已經誇過我了。”
玩笑過後,文澤禹便給迷茫的淩瀾總結了脈絡:“你和她是朋友,她和你講過多少從前的經曆呢?剛剛我看他倆站一起,就有點直覺,加上你又說她讀語言學藝術,這些門檻低,太适合她做跳闆了。如果能傍上你們學校的富二代,不論回國還是留在加州都萬事大吉。而且我大膽假設,她是被那叔藏出來的,南加這邊有很多......”
後面的話她沒仔細聽,腦中堅定地想着Sandy不像找跳闆,她是真心喜歡音樂,有天賦在的。
可這話在心裡過一遍就是,倘若直白說出來,又未必站得住腳。
白手起家的商人,發家後抛棄了沒什麼幫助的妻子,找了年輕十多歲,又學藝術的女大學生當了小三,這實在算不得什麼新鮮的故事。
卻是第一次直白地上演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