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禮堂的舞會進行着。
左菁華入場後和行天望、路雲兮等人寒暄幾句,借口打電話,退出來站在相對清淨的一角,享受清淨的同時,亦加以思考連日來的紛繁。
見林慕南身影出現,左菁華便迎了過來,一眼看出他與平時不同:“南南,怎麼?有什麼事嗎?”
林慕南不答反問:“馬蘭英的病情是不是有點棘手?”
“你知道了?院方早和我說過,馬蘭英對治療不太配合,我叫他們耐心引導了,而且配了心理醫生。你别太擔心。”
“顧氏分管移暫點的副總裁會話過來,說馬蘭英要見我,以停藥威脅。”
“那,你準備去看她嗎,等回了瀝央?”
林慕南點頭,感慨說:“真想早些結束腴原行程。”
“那午餐完了我們抓緊去拜見雷修大師,然後先行安排回程。”
“恐怕還不行,我們得考慮青璇将在腴原旅居多久,回頭再商量吧。”
兩人這麼說着話,路雲兮遠處瞧見,便走了過來,湊到近前,聽他們話到這裡,不失時機地開口插話道:“回頭商量什麼?你們又在謀劃幹啥?一起一起!”
林慕南看了左菁華一眼,轉向路雲兮,笑說:“雲兮你别盯着我要邀約,你跟菁華約嘛。”
“怎麼?”路雲兮此時倒敏感,帶着一種不祥預感,轉頭看向左菁華,思維還有些跟不上趟兒,“這是什麼意思?”
被追問到頭上,趁此機會,左菁華便坦言說:“雲兮,咱們青梅竹馬,要一生守望相助的,等到年紀再大一點,或許我們會經營起自己的事業,擔負起宗門的責任,或許還要去照顧我們的伴侶和子代,到那時,我們仍然會是彼此人生牢固的支柱,無可替代,一但抽走就會有一片天地塌陷那樣,一直以來,我就是這麼覺得的。”
“怎麼突然說這麼煽情的話。”
“我就是不想讓你一丁點地懷疑你對于我來說的重要性,”左菁華說,“但是,雲兮,你一定不要追我,真的不行的。”
路雲兮詫異地瞪大眼睛,乍驚之後,盯着左菁華半晌,眼睑一垂,眼淚倏地就下來了。
“雲兮,你,這……”左菁華呆立當場,他以為對方會不耐煩地罵他自作多情,一番嗔怪之後,各自心明。
路雲兮一貫嬉皮笑臉、能說善道,經得起調侃,這次出奇地沒有糾纏,甚至一句話都沒有多說,轉身匆匆離場,後面甚至是跑着出去的。
左菁華一愣,聲音低了下來,對着林慕南辯白:“平時沒看出來她這麼脆弱啊。”
林慕南苦笑:“去追一下吧,在歸門鬧起來總是不好,也别讓女孩子想不開。”
左菁華頓了頓,還有遲疑。
“去吧。”林慕南又勸,“我也不準備在這多待,安撫妥了你回酒店。”
左菁華歎口氣,隻得跟了上去。
行天望這時也朝這邊湊過來了,見這氣氛滿心疑惑,問林慕南:“怎麼了這是?攤牌了?”
林慕南默認,看着路雲兮、左菁華兩人背影相繼消失,沉默了一會兒,跟行天望說:“我有事,先走了。”
林慕南獨自走出西禮堂舞會現場,返回這些天下榻的腴原酒店,進入房間,遙控打開遮光窗簾,從自己的觀景房看鄰近夏青璇的房間。
夏青璇正坐在觀景房的書案邊,寫畫着什麼,周身籠罩着金黃色調。
林慕南在飄窗榻坐下來,隔空側望,向夏青璇提請了一通會話。
夏青璇随手接通,面頰帶笑:“慕南,上午好。”
“上午好。你在寫什麼?”
夏青璇一被問出如上問題便明白,林慕南是在能看見她的地方和她進行這次通話的,下意識地看向林慕南房間方向。
目光透過兩面玻璃看到林慕南身影,夏青璇露出笑容來,回答說:“寫什麼倒是其次,我在等你。”
“抱歉啊,我邀請你來玩,實在招待不周。”
“你之前不是說舉辦活動嘛,現在忙完了?”
“現在沒事了。”林慕南說,“一起去上午茶吧?”
“好。”
“那你等着我,在你自己房間門口。”
林慕南站起身來,拉開門,走出房間,下意識地往夏青璇房門口方向看,一眼看見夏青璇的側影。
夏青璇微仰頭,在觀賞着走廊牆壁挂畫,聽到聲響,移來視線,露出了笑容。
自打相遇至今,相互接觸已有數天時間,林慕南發現夏青璇乍瞧見人,常帶兩分笑意,半含着,溫婉而不刺眼。
林慕南稍頓,于側旁瞧了數秒,複又朝夏青璇走近,感慨:“看得這麼入迷,我知道你在等我,都會害怕打擾你。”
夏青璇隻是笑着:“慕南,你臉色不好,是不是水土不服?”
“沒有,我對腴原市并不陌生,不會水土不服。”
“沒休息好?”
林慕南搖搖頭。一攬子事說來話長,也無從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