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再見。”張晴藍兩隻手分别提着百年老唱片光碟和星河茶館的茶點,她示意了一下兩個手提袋,說,“還有,謝謝你。”
林慕南說:“你趕緊進屋吧,早點休息。”
張明昆将林慕南送出大門,在門垛外的路燈下停步,問:“特意去探班晴藍的?”
“閑着沒事,去看看她跟着雷修大師上課習不習慣。”
“看得怎樣?”
“我覺得挺不錯,但雷修大師嚴厲,似乎還愛罵人,”說到這,林慕南趕緊又補充了一句,“這我以前是不知道的。”
“看得出來。”
“什麼看得出來?”
“一個來月,晴藍倒是文靜了不少。”
“呃,”就是說看得出來張晴藍在雷修那沒少受打擊,林慕南想了想,“要不你試探着問問晴藍,是不是給她換個老師?”
“恐怕是老師更想換個學生。”張明昆說,“磨合着吧,結果就看緣分夠不夠了。”
“真有這個師生緣分是最好的,雷修大師确實才高,放眼望去,無出其右的。”
“嗯。晴藍皮實,我也不心疼她。”
林慕南無言以對,稍頓,轉而問道:“你最近在忙些什麼?”
張明昆反問:“徐禹航的母親去學校鬧事,被你撞見了?”
“你怎麼知道的?”
“徐禹航的母親和繼父沒少聯系他,核心目的就是要陰餘慶家人賠償的那筆錢,徐禹航委托我協同李老師進行交付,在學校門口的銀行,還請了公證師。”
“錢都給了他的父母,徐禹航自己身患癫痫,以後的醫藥費怎麼辦?”
“徐禹航遇見了貴人,你不也看出來了?以後的醫療費應該是不愁的。”張明昆說,“用這筆錢,他買斷了和上一代的親子關系。”
“所以他是不會再回瀝央了。”
“往遠說也不一定。你看諸夏聯邦的大縱橫家蘇秦在得勢以後,不是也返回了家鄉,問他的嫂子一句為何前倨而後恭嗎?”
是啊,幾次見面,徐禹航的仇恨是能從眼睛裡流淌出來的。
“那,你見到李老師的時候,她還好嗎?”
“她那天穿着短袖,手臂的燙傷有一點黑色素沉着,但肯定是能夠恢複的。你呢,你最近忙什麼?”
“接下來就沒什麼特别的事要做了,跟天佑莊園安排的老師上上課,大約七分文三分武吧;然後規劃一下遐遊,預計下個月或者七月啟程。昆子,你真的不考慮和我們一起出遊嗎?你更喜歡分别開銷制,還是能夠接受我們通盤的籌劃,我都尊重,我盼着你參與進來。”
面對再一次的邀請,張明昆一時語塞。他想,林慕南明明也是足夠聰明的,怎麼又能待人那麼真誠!也至于毫無疑問的拒絕,需要面對面地說,也猶豫,也艱難。
在卞區治域,基礎教育十二年級的學生,進入畢業前最後兩個月後,幾乎都不再上課。
時間空窗,林慕南授意鄧黎為他約了大金融家劉一清來上金融課,劉一清給足了面子,連續多個工作日,一早準時來到天佑莊園。
四、五月份,各大學紙質版的錄取通知書就已經陸陸續續地寄出了。
林慕南、左菁華、張明昆收到瀝央大學紙式錄取通知書正是四月底,因為經由普通程序錄取,又是申請的本地大學,因此通知書到達最早。
夏青璇身在爻區璇陽市,五月中旬也收到了瀝央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第一屆開邊沉船博物館專家論壇組織者經過廣泛動員,将各學科專家召集至沉船一線,經過半個月的現場踏勘、分析研究、成果總結,愈發證實了整個沉船就是一個巨大的學術資源寶庫。
在論壇閉幕後,名師門生與助手們先行撤離一線,而各分科帶頭人和個别其他骨幹專家留下來繼續工作并攥寫報告,又經一個月,最終定稿三十多萬字。
五月三十日,第一屆開邊沉船博物館專家論壇的主辦方籌備了一場圓滿盛宴,受邀的除了剛剛結束工作的各分科帶頭人和重要骨幹專家,還有全部那些已經撤離一線的名師門生與助手們,不過可想而知,經過前一波撤離,圓滿宴會已經不可能再将開幕時的人員全部聚齊。
開邊市與瀝央市城區相距僅百公裡路程,沉船博物館位置雖偏出了城區,但談不上多遠,林慕南收到論壇發出的圓滿盛宴邀請函,決定前去赴宴。
左菁華調侃說:“之前完全沒想到,南南,你居然能夠對沉船科研這麼感興趣。”
林慕南說:“辦完了圓滿盛宴,在沉船博物館集中工作了一個半月的專家們就該返程了,我去送送馮良濟老師,同時接咱們宗後先生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