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還是我洩露了玄機。”
“不全是。無論高才庸才,如果沉靜下來,都讓人短時間内難辨深淺;可人要張揚了,高才平白低上三分,庸才往往一眼看得出來膚淺。孫神通很像後者。除非他遠遠高于高才。”
“昆子,你看人可是越來越有獨到見解了。你猜得多半沒錯,這個‘水熊藝人孵化公司’的孫總,大概率隻是名義上的負責者,給人充當黑手套的,光審判他沒有意義,通過他釣出幕後之人就不一樣了。”
“你認為那個穿手繩的青年是個什麼層次的角色?”
“我想,就算他是提線的人,可提線也未必需要老闆親自動手。”
晚八點,同心圓集團駐地樓下,車輛緩緩地停穩了。
另外駕駛一輛車墊後的程甲率先跳下車,跑來前車門口接應:“南南,有阿黎陪你,我想去看看能不能給阿聰幫忙。”
“你去吧。”
張明昆經意瞥了瞥程甲的背影,看來自打剛見到孫神通起,甚至在還沒見到他之前,就已經有人那在盯着了。
這種宗門世家的小公子,他們手上到底有多少資源能夠調用,眼目前所見的,恐怕隻是九牛一毛。
拾步行階上了樓,尋着一路燈光和陣陣歡笑聲,就走到了張晴藍的練功房外。
房間分明夠大,隻兩個人對坐就不顯空曠。
夏青璇和張晴藍一道在說着繞口令,每遇誰嘴皮子一秃噜,便一齊哈哈大笑。
受到感染,林慕南三人進屋時也都不由地帶了笑意。
“你們回來了?”
“嗯。今天這麼高興啊,你倆?挺好。”
“林哥,”張晴藍說,“你來玩的話,你也忍不住笑。”
林慕南點頭,目光四下尋摸一番:“小晚被白荷帶回去了吧?”
“小孩子嘛,精力有限,你家傭工阿姨說,應該早點休息。”夏青璇點頭說,又補充評價一句,“看起來,大家待這個小孩非常精細。”
“确實是。”
“尤其你。”夏青璇特别強調。
“小晚的幼年……一言難盡。看到她,我總想起羅馬尼亞孤兒的案例,我怕她是因為早年有過太多不被關注、不被回應需求的日子,才總是這麼安靜的。”林慕南坐下來,不知怎麼地這一晚特别願意講述什麼,聲音裡帶着點遺憾,又仿佛存着僥幸,而他自己知道,所謂“安靜”是個修飾過的表述,其實“死寂”才更為貼切,“但我心裡總隐隐覺得不至于那麼糟糕,因為羅馬尼亞孤兒的智商大多壓在七十的下線處,而小晚的智商是一百四。也就是說,她的大腦發育得格外地好。”
夏青璇提供了她所看到的獨特視角:“我看到的小晚,根本沒有很沉默,在她身邊,連空氣都在表達。而且,小姑娘确實很聰明。”
“你這麼提出來,好像确實是有那樣的感覺。”林慕南回想着,接過了鄧黎和白日晞為大家拎來的包裝飲用水。
“對了,左哥,”另一邊,張晴藍跟左菁華報告新聞,“今天面試留下了一個女練習生,叫賈淡痕,袁總監說是你挑中的人。”
挑中算不上,人被留下,左菁華也并不意外:“其實我也不知道她适不适合,以後方便的話,盡量照顧一下。”
“知道了。沒有問題,我最會照顧人了。”
晚餐後,張明昆兄妹倆表示稍後再走。
左菁華随即看向白日晞:“那阿晞,咱們先走吧。”
“左哥,你不去看看賈淡痕嗎?”張晴藍問。
“不去啊。沒人說過有這個計劃吧。你們不要加班,收拾了東西趕緊回家。”
“我和阿黎也先走,”林慕南說,“送完青璇,得回去确認一下小晚休息了沒有。”
随後,和夏青璇并排坐進車輛後排的座椅,林慕南端詳其側頰,說:“從來沒見你像今天,笑得前仰後合,原來你跟晴藍這麼投合,乍看你們性格并不像。”
“确實,像晴藍那樣滿身活力非常難得,我就會比較沉悶。”
“你也很難得,”林慕南想了想,嘗試着去形容,“你是個不吵不躁的人,又非常地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