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鐘,林慕南一衆人等守望的民宅裡,經光流瀉着悠悠燈光。
室内的人顯然正從事着生化一類的實驗,一步一步,有條不紊。
十點鐘,室内那名男子起身走至窗台前,伸手去将窗簾拉合上。
投在院落泥地上的一片光亮随之消失了。
林慕南蓦然警覺起來:“他們這是幹嘛?”
“稍安勿躁。”行天望寬慰說,“南南,錢記者身上帶着微型的監聽器。”
僅憑監聽為号去增援施策畢竟不夠周全,左菁華從旁提出疑慮:“那萬一兩個姑娘一齊被迷暈了怎麼辦?”
路雲兮附和:“對方可是個藥師,擱屋裡頭搗鼓了這麼久的瓶瓶罐罐,誰知道他會動什麼手腳。”
“那……”行天望批懷虛己地加以商量,“咱們出兩個人直接去叫門?就說是朋友,來接人回城區?”
“好吧,大望,咱們兩個……”正想順着行天望的提議向下規劃,忽有轟隆隆的汽車發動機響愈發臨近,林慕南幾人于是更往樹陰裡避了避身。
那邊輕車熟路地,直将車輛停堵在院落大門處,四門齊開,下來五人,根本沒往林慕南這邊樹影裡瞧,橫沖直撞地沖進庭院,又破門入室。
明顯是出了狀況。
這下不必再多讨論和猶豫,林慕南一幹人等緊跟上前去。
“你們在幹什麼?”進到裡室,随意地拿眼一瞧,闖入者頭目立時揚聲喝道。
褚寒笙斜過去一眼,又回視手下實驗器材,接續先前的整理動作:“做實驗啊,沒看到嗎?”
闖入者頭目分别指着夏青璇和錢多盈:“這兩人怎麼回事?”
“我的助手。”
“以前怎麼沒見你做實驗需要助手?”
“你也說是‘沒見’了,而不是‘沒有’,再說就算以前沒有,現在不能又有了嗎?”
趁主客雙方饒舌之際,錢多盈盡可能低調從寫字台邊櫃拿起攝制器械包,抓緊在身側。
闖入者頭目沒多跟褚寒笙拉扯,撤回的視線再次掃過夏青璇兩人,最後在錢多盈面部三角區停住:“我見過你。”
錢多盈後退了兩步:“真是抱歉,不是所有人都有你的眼力和記憶力。”
“裝傻?”闖入者頭目欺近了,“連日來用盡手段想混到心宿制藥,跟藥廠工人各種套近乎的,不就是你嗎?這兩天剛消停點,還當你是知難而退了!”
褚寒笙手下倒騰試管的動作一頓,轉過身,朝錢多盈看去。
“我從來都是傾向于迎難而上的。”錢多盈随他扯皮,有一搭沒一搭地,目光則在找尋夏青璇的位置。
夏青璇亦不着痕迹地也在向錢多盈靠近。
“小看你了!不得不說你倒确實會鑽營,竟有法子從褚專家處入手!”闖入者頭目又欺近些,雙眼聚往印堂,頭面鼓鼓,身亦渾圓,很具壓迫感,“你是記者,還是警.察?”
“你覺得呢?”
“不管你什麼身份,來了就别想走了。”
褚寒笙皺了皺眉。
夏青璇則湊近挎住了錢多盈的胳膊,拉着她撤往側翼。門在右手邊,恰有闖入者擋着路。不過待大家紛紛移動起來後,多半能有機會找到出門的空檔;再者錢多盈的隊友也該上場了,他們由門口進入,将先前的闖入者往室内逼,便可為側方閃出出門的通道。另外,己方背後到窗口的一片空間還沒有人占據,夏青璇分了些心神去觀察這些環境。
耳邊,闖入者頭目在陣陣獰笑:“我也不想讓兄弟們沾染殺孽……”
“是嗎?人确實是該有一些底線意識的。”
“哼,識相你就别挖苦我,逞口舌之利沒用。這樣,你們出國吧,有現成的渠道,憑你倆姣好的容貌,應該能混得開!”
作壁上觀半晌的褚寒笙這時走上前來,欲穿插進錢多盈與闖入者頭目之間,嘴上也預備出言調和:“劉總,你這是要做什麼!”
“滾開!”
闖入者頭目蠻力一扒拉,褚寒笙随即翻倒至桌腳,呻.吟兩聲,四下尋摸甩丢的眼鏡。
“兄弟們,把這倆女的給我捆了!”闖入者頭目朝門口夥伴招呼道,“免不了要連夜販出國去,你們有膽子的,想做什麼盡管放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