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咬牙切齒:“你的意思是說我還沒一個蓋頭好看?!陸錦單你不至于吧,你不至于這麼羞辱我吧?!”
陸錦單似乎有些疑惑他為什麼會生氣,眉眼間透出一股迷茫:“什麼、什麼羞?”
青年看他如此反應,隻得長歎一聲:“好吧,你沒羞辱我。”
“但是你要是再不掀蓋頭我就要自己來了。”青年被蓋頭悶得頭暈眼花,他感覺再蓋一會兒,自己就要被徹底悶死了。
聞言,陸錦單微微回神,伸手将他的蓋頭扯了下來。
“哇,我還以為你睡死了。”
青年感動的看向陸錦單,他倒沒像說的那樣,跟陸錦單洞房,隻是如往常那樣,同陸錦單說說笑笑。
陸錦單也歪着腦袋,聽着青年的話。
“你會不會洞房?”青年看他徹底迷糊了才試探性開口。
陸錦單乖乖的回他:“不會,村裡的人,都不會。”
青年“啊”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會呢,原來大家不是騙我的,大家是真的都不會洞房啊。”
陸錦單迷迷糊糊的說:“沒、沒學過,都沒學過。”
暑迎妖不像别的妖物,并沒有特别重的欲望,也就不會出現傳說中的“船到橋頭自然直”的場面。
于是,陸錦單就這麼抱着柱子睡了一宿,青年穿着喜服在床上躺了一夜。
祁憬笙本來還以為要到了捂師尊眼睛的時候,但他們卻出乎意料的分開睡了。
祁憬笙有點疑惑。
所以這妖怪大費周章的成親,就是為了在一個床上單純的睡一覺,哦,還是那種一個躺着,一個抱着床闆的睡覺。
天亮的同時,幻境再次轉變。
這次是陸錦單單手拿着劍,指向對面的青年。
“老陸,你何必同我打,你知道我打不過你的。”青年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兩根手指抵住劍刃,朝一側撥開。
陸錦單卻像是沒聽見,難得冷臉:“你必須打赢我。”
青年挑眉,開玩笑似的說:“老陸你是不是愛上我了,想讓我再打赢你一次跟你成親?這樣你幹脆直接讓我不就好了嘛,何必弄得這麼…”
陸錦單忽然朝他刺去,青年瞳孔一縮,向後傾身:“老陸你來真的?!”
劍刃碰撞時叮咚作響,陸錦單沒有想要手下留情的意思,将青年逼的退無可退:“我真打不過你啊!!!”
咚——!
青年手中的劍被他擊飛,銀光一閃,冰冷的劍刃便抵在了他的脖頸上。
與此同時,周遭的景象忽然轉變,變成了燃燒不止的火場——
範卿洲目光一頓,就見陸錦單站在火場最中央,長發淩亂,身上沾滿了灰塵,而他的懷中抱着一個人。
正是那同他成了親,拜了堂的青年。
而青年身下,諸多暑迎妖血肉橫飛,隻有陸錦單活着。
“師尊!?”
範卿洲被他的聲音喚過來,視線落到他的身上,隻見祁憬笙瞪大雙眼,直勾勾的看向火場中心的那堆屍山。
範卿洲随着他的視線看去——
一個同那滿地血水融為一體的人就站在陸錦單身後。
那人臉色慘白如紙,他抿着唇,看着陸錦單抱着懷裡的人一言不發。
那人他再熟悉不過——
那是他要尋回來的師兄,餘不霁。
範卿洲瞳孔放大,腦子裡頓時冒出一個問題。
為何餘不霁會出現在陸錦單的記憶裡?
其實本來餘不霁出現在這也不算什麼大事,畢竟他們時常會下山斬妖除魔,沒準餘不霁是湊巧撞上了他們這等慘狀。
可問題是,餘不霁他若撞見了此等滅門慘案,為什麼沒有上報給任何人?按照餘不霁的性子,他絕對不可能因為嫌惡此事麻煩便絕口不提。
所以…隻可能是餘不霁想隐瞞些什麼…
“師尊!!!”祁憬笙撕心裂肺的吼聲将他喚醒,火光肆虐,他與祁憬笙不知何時已經徹底隔絕。
一塊被火燒焦的木頭哐當一聲砸在範卿洲眼前,滾燙的溫度将他徹底包圍——
“師尊!!!”
這是他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