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捷戰大獲生機暗渡偷歸去
(蔻燎)
柳廂興高采烈地奔向俞冠楚,卷丹亦步亦趨随她走過去。
四人得到一線生機,自然不想輕易放棄,恨不得長了翅膀飛出這困身之地。
柳廂扶着俞冠楚慢慢朝事先觀察到位置的馬廄走去,笑道,“小郎君,多虧你從駱軍醫的帳篷裡找到迷藥,不然今天你我哪有機會能生龍活虎地離開?待我們找回三匹馬,立即出發遠走。留在軍營實在不是長久之計。”
三日前,柳廂從木逍遙的将軍帳回來後,曾咬着俞冠楚的耳朵說了一些話。便是寄希望于俞冠楚,讓對方幫忙從駱彌長手裡拿到迷藥,在慶功宴的酒水裡灑下。
待木逍遙,付庚重和所有士兵們酣暢淋漓地灌下,一睡不起,他們才能借機脫身。
沒人願意當金絲雀被押在軍中,行動受阻,來去無能,還随時可能斃命。
柳廂明白,若是她把火藥技術傾囊相授給付庚重,那麼他們四人的死期便不遠了。
柳廂厭惡被人掌握生死,她勢必得為自己的人生做主。
她所想,皆可為之,她所不想,皆可抗之。
一切發展盡在計劃之中,餘下便剩找回風情寨帶來的三匹馬,助他們連夜逃走。
月黑風高,柳廂和俞冠楚等一行人蹑手蹑腳摸黑尋到了馬廄。
卷丹與妙語的大拇指和食指撚在一塊,放在嘴邊吹出一記輕飄飄如鴻毛墜地的口哨。
哨音初寂,馬廄裡就響起了幾聲粗重的喘息,“呼哧呼哧”,像極了在委屈巴巴地哭訴。
柳廂捂着嘴小聲道,“把紅棗,黃瓜,綠豆它們牽出來。”
紅棗是柳廂騎的紅棕烈馬,黃瓜是卷丹的馬,綠豆是妙語的馬。三匹馬與三位主人一樣,是風情寨土生土長的。
卷丹和妙語點了點首,兩人足尖一點,雙手一攀馬廄的木門,手勁一帶,利索潇灑地翻進馬廄。
馬廄裡群馬嘶鳴,仰長脖子噴着熱氣,後退到安全距離,惶恐不安地盯着無緣無故跑進來的人類。
卷丹和妙語在馬群中邊吹口哨邊找馬兒,幾秒後就準确無誤地發現她們的寶馬們,拽過缰繩,一腳踢爛礙眼的門鎖,将三匹馬兒牽出了馬廄。
妙語回身撿起門鎖重又把馬廄的大門關好,害怕其中的馬匹亂竄而出,容易引起騷亂。
她們之所以隻找回自己的馬匹,而不多拿一匹軍營的馬,主要是怕老馬識途。軍中之馬常年經過訓練,指定不會跟着走。即便走了,大概率走一半就尥蹶子不走了,屆時招來大睦軍隊就難以逃脫了。
柳廂,卷丹,妙語三人遊刃有餘地翻上馬背。
俞冠楚正猶豫着坐哪一匹,但見柳廂自上而下對他伸出手掌,示意他躍上馬背。
心中的君子言論土崩瓦解,逃命最重要,俞冠楚握緊柳廂的手,腳下一邁跨上了馬背。
俞冠楚雖然不善武力,但個頭不低,兩腿又長又直,輕輕地一邁就上了馬。
他坐在柳廂背後,手足無措,不知兩手擺放在何處才比較合乎禮數。
柳廂才不給俞冠楚扭扭捏捏的機會,往後一扯對方的手放在自己腰間,喊道,“抱穩了!小郎君,小心跌下去,我騎馬的速度可不是鬧着玩的。駕——”
俞冠楚的面皮在深沉的天幕下登時染了幾縷薄紅,懷中摟着女子的軟腰,鼻間嗅到若有若無的淡雅清香。
所觸所聞,瞬息之間使他身繃似弦,緊張得全身麻痹,欲言又止。
馬蹄橐橐,響聲勝雷如鼓,發絲飛揚在藍黑海洋般的夜空下,衣袂蕩起高搖的弧度,獵獵拂動。
三匹馬馱着四個人碾碎塵土,火急火燎奔至城門口,卻見城門口戍守的十幾名士兵并未參加慶功宴,更是并未喝下那摻了迷藥的酒水。
想來,城門口的士兵是一波人一波人輪換着站崗,如此一來,從城門口大大咧咧走出去是絕對行不通的。
四人見狀,險些驚得心髒自嘴裡跳出來,滾到地面上吃灰去。
柳廂眼疾手快勒拽缰繩,調轉紅棗的馬頭,沉默地對卷丹和妙語打個原路返回的手勢。
卷丹,妙語明白含義,微微歎了口氣,拉過黃瓜綠豆的缰繩複又回頭走去。
俞冠楚沉吟半晌,在柳廂身後呵氣如蘭,朗聲道,“柳姑娘,城門口走不了,可走其他地方。”
“何處?”柳廂側目,耳畔全是俞冠楚不經意噴薄的熱氣,那熱氣仿佛碳火似的燒得她耳根子發紅變燙,整個人癢得抓心撓肝。
“看守人數最少的駱軍醫的地界。”
俞冠楚的聲音輕如鴻毛,“那裡也離丘陵山近一些,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
“駱軍醫不喜飲酒,他亦清醒如常,倘使他發現了我們擅自出逃,也是一件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