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廂随身攜帶的幾粒紅色“笑不停”,竟在千鈞一發之時能代替彈丸攻擊敵人,雖然不足以害死人,卻能讓其瘋狂大笑,耗損力氣。
闫钰和他的士兵都沒有見過“笑不停”,更無處得知“笑不停”的威力,待他們反應過來,早已聞了好幾口紅霧,此時一群人時高時低,嘻嘻哈哈,笑得颠來倒去。
呼吸不過來,連手裡的缰繩和刀劍都快握不住了。
一股壓制不得的笑意席卷着腦子,憋得闫钰痛苦不已,他憋了半刻仍是憋不住,張大嘴巴不顧儀态地大笑不止,正在此時,眼底掠過一抹暗青色影子。
但聞馬匹一聲鳴叫,闫钰整個人摔倒在地。
他的馬匹被柳廂一記掃堂腿絆了個結結實實,人仰馬翻。
闫钰還在傻笑的關頭,柳廂一把攥住對方的衣領子将人拖行在地,繞過嶙峋石林,倏忽不見。
後面的大睦士兵一邊趴在地上笑,一邊去撿滾落的武器,瘋子似的連滾帶爬,窮追不舍,嘴裡嚷嚷,“闫都尉!哈哈哈哈!闫都尉……哈哈哈哈,我們來,哈哈哈哈,來救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為什麼,停不下來,哈哈哈哈哈!”
被柳廂揪着衣領拖了一地的闫钰,砸緊拳頭就朝柳廂的腿腳擂去,打得柳廂“哎呦”一下,憤恨地把他丢開。
兩人越想越氣,纏成一團打得有來有回,柳廂抽出剪水銀練彎刀和闫钰的長劍擊打得難分難舍,銀白的刀劍光影攪動不休,目不暇接。
奈何闫钰一直大笑,喝了不少涼氣,招架不住柳廂的狠厲襲擊,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笑得一個勁咳嗽。
一腳踢過去,柳廂踹翻闫钰的身體,騎在闫钰身上,奪過對方的長劍垂直地捅了他的肚子好幾下,手上還不忘扇幾個大耳光,脆響震天。
“弄死你!弄死你!你個卑鄙小人,害死了卷丹和妙語,害死了大将軍,害死了月半胧,還設計我殺了婁密,你把我們當蠢貨玩呢?死不足惜!”
“哈哈哈哈!柳廂,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操,你給我,哈哈哈哈,聞了什麼……哈哈哈……哈哈哈哈,服了,你簡直是,妖怪,妖怪!哈哈哈哈!我,我,是我,都是我做的,又如何?哈哈哈,你能怎樣?”
“本将軍能殺死你!”
伸手狠甩了幾個巴掌,直到對方鼻血汩汩,臉頰高聳。
闫钰笑着被扇,癫狂瘋魔,如果有路人撞見,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很享受這個過程,他伸手去搶那柄長劍,死性不改,“我不信,你不可能,殺我……哈哈哈哈。”
他使足勁兒去争長劍,掐得柳廂手腕瘀紅一片,此時,尾随追上的大睦士兵再一次将兩人漸漸包圍。
柳廂不願就這樣死在對方的人手之下,發了狠拿剪水銀練彎刀去割闫钰的喉嚨,孰料闫钰前膝一頂,右拳一砸,把柳廂一下子打了下來。
趕忙爬起來,抓緊剪水銀練彎刀,柳廂足底一點,将欲和起身的闫钰繼續戰鬥,下一秒腳下一空,重心不穩直唰唰朝地底下墜。
危急關頭,柳廂擡手扯過離她最近的闫钰的靴子,順道兒将對方也帶着掉了下去。
笑得體力不支的闫钰還沒站穩就見柳廂矮下身子,仿佛踩空了什麼,他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自己就跟着柳廂“嘩啦”一聲,摔進了一孔深不見底的黑暗。
“闫都尉!哈哈哈,闫都尉,這是什麼洞?哈哈哈哈,牛,牛……”
“闫都尉,哈哈哈哈,你沒事吧?哈哈哈,看不見,看不見你們啊?”
“哈哈哈哈,繩子,有繩子嗎?哈哈哈,快,找一找,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我不行了。”
頭頂傳來幾道穿透力極強的笑聲,不忍卒聽,叽叽喳喳,像麻雀一樣鬧哄哄,你一言我一語似乎在商量如何救人。
直線下墜十數米,兩人一路左磕右絆,敲來敲去,撞得渾身酸痛,“啪嗒”一下墜到最底部。
明明是柳廂先一步掉下地表脆弱的溶洞,卻是闫钰第一個砸在地上,或許是他體塊較大,撞擊的石壁比較多,直接把柳廂在半空撞了個正着,讓柳廂在石壁邊滞空了幾秒才繼續下落。
等他倒在地上,四肢百骸跟被重新鍛造一般,一道黑影閃過,柳廂直直地砸在他肚子上。
本就受了劍傷的闫钰痛徹心扉,一掌将柳廂推了下去。
溶洞裡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依稀有一點點頭頂洞口灑下來的薄薄月光,但仍然視物模糊,看不清周圍情況。
柳廂揉着摔疼的後背屁股,縮在陰影裡歎氣,環顧周圍,伸手摸了幾-把,全是硬邦邦冷冰冰的石頭,奇形怪狀,大小不一。
心道,還好沒有插在石頭上,不然豈不是死得很難看。
闫钰搜腸刮肚尋着火折子,冷冷道,“都怪你,要死還專門帶上我。”
柳廂不搭理闫钰,按按腰間的兩把刀還在不在,得知沒有丢失,心底放松一刻,她也悄聲無息地在袖口翻找火折子。
上一次在無垠國地下暗道,她就記住了要在身上帶一些火折子,以備不時之需。
正準備吹亮,想起什麼,又悄悄把寶貴的火折子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