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鬧也是一種武器，約翰想借哭鬧沖進去自己找。

但是肯恩就在門口堵着，約翰沖他吼：“你對它怎麼樣了？你把它藏在哪兒了？你想把它餓死嗎？你是不是把它扔出去了？它會死的！”

“都下樓吃午飯。”哈金斯夫人說。

肯恩看着門口圍聚的人，他不懷好意地看着約翰，慢條斯理地說道：“我說了不是我，如果是我幹的，我會将它開膛破肚，放在你床頭，等你早上醒來睜開眼就能看見它。”

走廊裡的空氣一時變得寂靜，約翰連抽泣都忘記了。

幾秒鐘之後，他才用更撕心裂肺的嚎叫将大家扯回了現實。幾個孩子圍過去想要打肯恩，大人們連忙将他們拉開。

“肯恩！肯恩！”哈金斯夫人怒吼道：“滾到掃帚間去待着，晚飯再出來！”

掃帚間是一樓樓梯下面的一個三角形空間，放着一些雜物。在那裡砌一面牆，裝一扇門，門一關，裡面就黑漆漆的。

關掃帚間，被孩子們稱作叫關禁閉，但其實那裡并不可怕，一是因為靠着大廳，二是人們上樓下樓都會經過那個樓梯。待在裡面吵死了，隻會聽着人們上樓下樓心煩意亂，還有灰塵落在身上。

***

吃過午飯後，約翰乘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将愛麗絲扯到了院子角落。

他雙手抱着胳膊居高臨下地望着愛麗絲，問道：“你天天跟肯恩在一起，你一定知道他把我的兔子藏到哪裡去了吧？他是不是弄死了它，哼！我一點都不懷疑他會幹出這樣的事。”

“我不知道，我們沒有藏你的兔子。”愛麗絲回答着，眼神瞟向四周，新洗的床單依舊挂在繩子上，她能聽見不遠處有孩子的聲音，但是擡眼望去一個人都看不見。

“你不要跟他那樣的壞孩子在一起。”

愛麗絲收回眼神看着約翰說：“你也是壞孩子，你每天都欺負人呢。”

“将兔子交出來，不然我就打你。”約翰揮了揮他的胳膊。

“我不知道！”愛麗絲本來是有些愧疚的，因為她參與其中，毀屍滅迹。

但現在被約翰堵在這裡被他威脅，頓時覺得這個人讨厭極了，兔子，兔子，兔子，他這兩個月裡老是拿着他的兔子在他們眼前炫耀，還不肯讓她摸一下！

“你不聽話是吧？也許隻有拳頭打在你身上，你才會說實話。”約翰說着，揮動着拳頭，向愛麗絲的臉襲來。

但愛麗絲比他更快，她在他要擡起胳膊的時候就開始，用盡全身的精力去想，你是一隻兔子，你打不中我。

嘭！愛麗絲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響，眼前的空氣一陣扭動，她看約翰在眼前扭曲旋轉着，一下子變成了一隻兔子，從腰部的高度掉到了地上。

這隻由約翰變成的兔子，落在地上撲騰了幾下，它四肢極不協調，好像都不知道兔子要怎麼四腳着地。它過了好一會兒才像兔子一樣正常的蹲在地上，它嘗試着走了幾步，蹦跳了幾下，又努力的昂起兔子頭看着站在它旁邊的愛麗絲。

它行為舉止怪異，像是有了思想，無法理解眼前的情況，最後它反應過來了，驚恐地竄來竄去。

它跑得快極了，如假包換，它一定是一隻真正的兔子。

***

愛麗絲也吓到了，她剛才強烈的想将約翰變成一隻他嘴裡念叨的兔子。那個時候，她沒有想過如果成功了，約翰變成兔子要怎麼辦？她也沒有想過，如果不成功，她被約翰那樣重重的一拳打到了，又要怎麼辦？

這些年她和肯恩經常在房間裡練習他們的特殊能力。比如讓那個黃色的小闆凳活過來，它會自己走路。讓小熊對着牆壁揮拳，練習打鬥。再嘗試着讓她的鉛筆自動的在紙上寫字，那效率慢極了。她想她隻是在控制着鉛筆，鉛筆并不能随她所想。她還喜歡将草葉變成蜻蜓，将花朵變成蝴蝶。

可她從來沒有将活着的東西變成什麼過，身邊也沒有什麼活着的東西可以讓她嘗試。她沒有真的想過，她能将一個人變成兔子。

我闖禍了，愛麗絲心想，她将約翰變成了一隻兔子。這要怎麼辦？将約翰變回來嗎？他肯定是要到處嚷嚷的？有人會相信他的話嗎？被人發現了我擁有這樣的能力怎麼辦？

如果不把約翰變回來，那麼約翰這個人就在孤兒院裡失蹤了。

有一個孩子在孤兒院裡不見了，就像他的兔子一樣!

不，不是，這樣約翰的兔子就回來了。希望沒有人能分辨出約翰變成的兔子，和約翰的兔子之間的區别。

愛麗絲覺得自己的思緒混亂極了，她看着變成兔子的約翰已經在院子裡跑了兩個來回。

房子那邊突然傳來小孩的驚呼聲，更确切的說是驚喜的聲音。

“約翰的兔子找到了！它就在院子裡跑呢！”

“快捉住它！快去告訴約翰，他的兔子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