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普爾哈特先生教育後,愛麗絲的心情有些沉悶,但這種心情在看見天空飛來一隻有半個公交車那麼大的鳥時煙消雲散。
“這是渡渡鳥,相當于諾瑪爾的出租車。”普爾哈特介紹道,“它們能瞬間移動到另外一個地方,還不會讓人難受。在諾瑪爾看來,這種鳥在不停地消失,其實它們隻是空間瞬移了。很好的交通工具,比起那些最快捷的交通方式,它非常舒适,也稱得上安全快捷。”
渡渡鳥體型豐滿,全身覆蓋着柔軟的灰色羽毛,尾巴上有一坨白色短羽毛——像個兔子尾巴。圓滾滾的肚子,下面有短而粗壯的腿,腿下面是一對黃色的鋒利爪子,爪子下面提了一個老式的四輪馬車廂。
眼下,他們乘坐被渡渡鳥抓住的馬車廂飛上了萬米高空。
愛麗絲将頭從窗戶邊縮回來。冬天的英斯特整個大陸都覆蓋着皚皚白雪,加上這座城市無數的工廠吐出的灰色煙塵,從空中俯瞰有一種别樣的滋味。但現在馬車廂已經位于雲層之上了,陽光直射的白晃晃雲海,看着她眼睛有些難受。
“坐穩了,”普爾哈特先生提醒到。
他的話音剛落,愛麗絲眼前一花,一片黑暗襲來。等再次亮起來時,窗外的景色完全變了,他們已經置身于冰雪覆蓋的巨大山脈之間。
“古代的巫師們發現,抓住渡渡鳥的爪子就能被帶着快速的移動到另外一個地方。所以馴養了一些渡渡鳥當交通工具,馴養的渡渡鳥能飛回專門的驿站。你可以給最近的驿站寄信,将工作的渡渡鳥派遣過來,它能載你去英斯特大陸的十二個驿站之一。”普爾哈特教授介紹道,“不過,你們在野外遇到渡渡鳥時,可不要輕易去抓它們。因為你并不知道它會把你帶到什麼地方去,萬一出國了就很不好,被抓住了算偷渡。”
渡渡鳥提着四輪馬車廂在山谷之間翺翔,極目遠望。被白雪覆蓋的起伏的山巒,在冬日陽光下閃耀着金光,一顆顆聖誕樹上面積滿了白雪和冰淩。這是生活在濃霧彌漫的敦刻爾孤兒院的孩子們從來沒有見過的景象。
光線暗了下來,一個巨大的陰影蓋住了他們。他們往車外望去,靜谧的雪地上,有三角形的,拖着長長尾巴的巨大黑影在遊動。
車廂裡原本是很溫暖的,但是這種陰影罩上來後,愛麗絲一下感覺置身冰窟之中。離她而去的親人,孤兒院困苦的生活。上不了中學,長大了隻能去工廠當女工,或者去當女仆。然後一無所有的她,會找個跟她一樣一無所有的男孩結婚。他們生下的孩子,過着比孤兒院好不了多少的生活,如此循環往複……人活着就是受苦,不如——
普爾哈特望着窗外的陰影,面色沉重。
車廂突然一陣猛烈的晃蕩,渡渡鳥發出了一陣驚慌失措的低鳴長嘯。
“守護神——顯現——”普爾哈特舉起魔杖,嘴裡吟唱着咒語,一個白色的怪鳥從他魔杖尖端冒出來,在車廂裡圍着三個人轉了一圈,又從窗戶躍了出去。
這個白色怪鳥好像帶走了寒冷,愛麗絲精神一陣,她感覺自己剛才好像想了很多奇怪的事情。她是巫師啊,她現在就要去選魔杖,将來要去安格拉提魔法學校上學。今天是她記憶中最快樂的一天!她怎麼覺得自己會去過那樣的悲慘生活?
車廂頂上傳來什麼東西在攪動的聲音。
一陣光芒大盛,比太陽光照在冰淩上的反光還要耀眼,帶着溫暖,驅散了籠罩在他們上空的陰影。
不過他們所在的車廂卻不夠穩當。愛麗絲眼前一黑,渡渡鳥又穿梭了空間。黑暗中一陣人仰馬翻,她感覺自己的腦殼撞上了什麼東西,随及,肯恩在她耳邊發出一聲嚎叫。
等眼前的景象再次亮起來時,他們所在的馬車廂又是一陣猛烈的翻滾,哐哐撞擊幾下後停了下來。
肯恩和愛麗絲像疊餅幹一樣壓在普爾哈特先生身上。
車廂外傳來驚呼聲,一個滿臉絡腮胡的男人掀開了頭頂上馬車廂的門,将他們拉了出來。
“孩子們,你們沒事吧?”絡腮胡男人身材高大,穿着棕色皮毛做成的短款厚大衣,腰間系着一根粗粗的腰帶,腳上踩着一雙巨大的靴子。裝扮看上去有點像野人。
他打量着他們,見他們好像沒有大礙。又鑽到馬車裡去,将普爾哈特教授攙扶了出來。
愛麗絲感受了一下,身上有幾處被撞了,但還好,都沒有特别疼。
肯恩捂着他的鼻子,那是他身上最重的傷,被愛麗絲撞的。希望他的鼻子沒事,外貌可是他唯二的優點。
外面是一片空地,高大的松樹上落滿了積雪。車廂斜倒在雪地裡,不遠處搭建着一個色彩缤紛的大帳篷,還冒着袅袅炊煙。那帳篷的色彩和普爾哈特先生的服裝風格很搭。
“普爾哈特教授,發生了什麼?諾諾受到了很大的驚吓,它可從來沒有這樣過。”絡腮胡男人驚慌失措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