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怡眼睛裡閃着淚花,表情執拗,“那我要跟你一起去。”
清揚語氣溫和,“你覺得伯父會同意你跟我一起走嗎?那是戰場,不是去遊山玩水的。”
詩怡微微噘起嘴,“我們要是還待在澤清山就好了,我就可以陪你去任何地方,我們真不應該這時候回來。”
清揚不會甜言蜜語,隻是緊緊摟住了詩怡,“你就在家等我回來,很快的。”
詩怡平日裡能說會道的,那天她卻什麼都說不出來。無論葉清揚說什麼,詩怡就隻是點頭,因為她怕自己一開口就哭出來。詩怡醞釀了許久,等情緒穩定些了,才勉強按下難過與不舍,說着:“那你照顧好自己,上了戰場不許讓自己有危險。”
“放心吧,那些蝦兵蟹将傷不了我的。”
“不準吹牛,你聽我的話,一定要謹慎點。”
良久,兩人分開,清揚東西收拾停當後,不舍道:“那我就走了。”
“我送你。”
“還是不要送了,那個場面弄得你怪傷心的。”說完清揚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詩怡嘴裡嘟囔着:“說走就走,怎麼就那麼潇灑啊?”
與此同時,葉陽晨也去了慕瑤的房間,他準備同慕瑤告别後就動身了。
葉陽晨和林遠峰商量後,兩人都覺得事不宜遲,早一個時辰啟程,可能就能扭轉戰局。楚州要是真的陷落了,先不說臨昌,首先楚州城裡的百姓就危險了。
葉陽晨特意換上了铠衣戰甲,這套铠甲還是他在澤清山時,母親唐露聽說兒子要去楚州那個危險的地方做官後,連夜為他趕制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葉陽晨走進屋子時,見慕瑤穿着大紅喜服,整個人瞬時就愣住了。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裡對自己說,這個豔色絕世的女人就快完全是他的新娘了,他卻不得不暫時與她分别。
慕瑤好像不知道葉陽晨要走似的,笑着柔聲道:“怎麼樣?我穿這一身好看嗎?”
“好看,上一次看你穿成這樣還是八年前,那時你還是小女孩,撐不起衣服。現在你穿成這樣更好看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新娘。”說這話時,葉陽晨的眼睛裡漸漸蒙上了一層薄霧。
慕瑤看出了葉陽晨的情緒,隻是她不想把離别的氛圍弄得過于傷感,于是調侃道:“今天你的嘴倒是挺甜的。我本是想試試就脫下來的,突然知道你要走的消息,我就索性等着你來看看。”
見慕瑤風姿嫣然,又如此溫婉動人,葉陽晨忍不住沖上前去,把慕瑤緊緊抱在懷裡。慕瑤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被葉陽晨抱斷了,但痛并幸福着,她能真切感覺到那是葉陽晨對自己的不舍,随之,淚水忍不住從眼角滑落。
葉陽晨情難自抑,吻上了慕瑤檀口櫻唇。快要離别了,慕瑤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和害羞,沒有任何推拒,任由葉陽晨吻着。想到這一分别又不知何年能再見,慕瑤甚至第一次生澀而用心地回應着葉陽晨,唇齒生香間缱绻情濃。
良久,兩人分開,慕瑤的眼睫毛上依然挂着淚水,她打量着葉陽晨,忽地莞爾一笑,“你今天穿得挺帥氣的,比從前那件虎皮馬甲好看多了。”
葉陽晨調笑着:“你真是難得誇我一次。”
“有嗎?”慕瑤笑得嬌美。
“當然有。”
慕瑤俏皮說着:“那你就當自己快走了,我給你一點點善意的鼓勵吧。”
兩人凝視着對方,好似要把彼此刻在心裡。
慕瑤難得撒嬌,“好可惜,就差三天了…你的運氣太差了……”
見慕瑤這般柔情缱绻,葉陽晨心有千般不舍,他突然說道:“要不我不去楚州了?我們私奔吧?我帶你去個山清水秀的無人之境,那裡隻有我和你,我們做一對神仙眷侶。”
慕瑤語笑嫣然,“我的心上人是蓋世英雄,又怎麼會置國家危難于不顧呢?好了,你别胡鬧了,我在家等你回來。”說完,慕瑤輕輕解開喜服領口的扣子,雪膚亮眼,露出了鎖骨下方的豔紅得玲珑印。
葉陽晨記得,那是慕瑤第一次主動寬衣給自己看玲珑印,以往即便自己想要看,她也是羞澀地配合。
當慕瑤以一種準妻子的身份去做這件事時,她的心裡已經沒有了過多的障礙。慕瑤嬌聲柔語,霞飛雙頰,“你看它一直都在,這個印記是屬于你的,也是屬于我的。你在戰場上遇到危險的時候,記得想一想它。”
葉陽晨霸道地上前攬住慕瑤的纖腰,俯頭吻上了玲珑印上自己的名字,嘴裡深沉而又多情道:“我不僅要這個印記是我的,我還要你是我的。”
慕瑤臉頰嫣紅,不禁微微合上眼,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是你的,隻是你的,一直是你的。要不……”太難為情了,慕瑤實在說不出口。
“要不什麼?”可能是要走了,葉陽晨吻得格外用力,玲珑印越發紅潤。
“要不我現在就把自己給你…讓我提前做你名副其實的妻子……”天知道慕瑤鼓足了多大的勇氣,才能如此主動地說出這麼羞人的話。
話音未落,葉陽晨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運轉失靈了,整個人怔在那裡完全無法理智思考,他甚至以為自己是幻聽了,更無法确定剛剛那是不是慕瑤說的話。半晌,葉陽晨顫着聲音問道:“你說的是真的?不騙我?”
慕瑤微微扭過臉去,垂下眉眼輕輕“嗯”了一聲,“你把門插好,然後抱我去床榻那裡。”
葉陽晨感覺心跳加快,熱血騰湧,他連忙沖過去反鎖屋門,然後快速将人橫抱起來向慕瑤的閨床走去。每走一步,葉陽晨都覺得自己的腳有千斤重。
慕瑤摟着葉陽晨的脖頸,内心同樣小鹿亂撞,心跳快到幾乎不能負荷。
葉陽晨抱着慕瑤來到床榻邊,然後将人慢慢放下,床帳也随之被他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