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守衛森嚴是因為安榮心知自己的這個教主之位來路不正,他擔心安龍當初的死忠來尋仇,安榮一度夜裡卧不安席,所以就讓許許多多的教衆來保護自己。
迷香的這個辦法行不通,胡楓認為也屬正常,畢竟安榮不是沒有江湖經驗的一般人物,不會那麼大意,夜裡入睡也不會沒有防備。
在天玄教的第二日,胡楓和江雨甯一邊在承天殿周圍探察,一邊繼續想其他計策。第三日依舊如此,他們一直在苦思辦法。到了第四日,晨光熹微之時,雨甯大哥突然大叫了一聲,“有了。”
江雨甯這一聲喊,躺在草窠裡的胡楓瞬間驚醒,旋即坐了起來,他還以為是天玄教的人來了呢,手立刻按在鐵笛上。可一看隻有江雨甯坐在那兒憨直的傻笑,頓時如洩了氣的皮球,複又躺了下去。
胡楓仰頭看天長舒一口氣,“甯哥,你能不能小點聲?一會兒把天玄教的人喊來了,咱倆就得下山了。”
江雨甯嗓音粗犷,“兄弟,我是說我想到辦法了?”
胡楓眼眸一亮,“什麼辦法?說來聽聽。”
“昨日我們倆都觀察過,安榮一日三餐都會在膳廳用飯,唯獨夜裡翻書累了會在屋中吃一些宵夜,而且宵夜都由廚房下人送進他的屋中。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安榮吃完宵夜後,下人又會把食盒那些拎出來,這中間的空當就是我們的機會。”
“什麼機會?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江雨甯咧嘴一笑,“我們就把蒙汗藥下在安榮的宵夜裡,你可以假扮下人把宵夜送進去。安榮被迷暈後,你便可趁機進入丹房找玉雪紅參。一盞茶的時間對你來說應該足夠了,你找到紅參後,就可大大方方,神不知鬼不覺地拎着食盒走出來。而且又是夜裡,安榮被迷暈了也會被當成是睡着了似的,根本不會有人發覺。”
聽了江雨甯的計策,胡楓一拍大腿,興奮一笑,“甯哥,你可真是真人不露像啊!這種妙計你都想得出來,你還真是粗中有細啊!”
江雨甯被誇得不好意思,滿臉通紅的同時不自覺撓了撓頭,“這不是被逼得沒轍了嘛!就隻有多摳摳腦袋了。”
胡楓突然斂住笑容,表情一怔,“不對,不對啊!甯哥,問題的關鍵是,我們怎麼把蒙汗藥下到安榮的宵夜裡?你覺得安榮在吃的東西上不會很小心嗎?而且廚房重地,是我們輕易能進去的嗎?”
江雨甯尴尬笑了笑,“我也知道這事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總要試一試。我覺得我的機會在于我就是個廚子,我要打進這裡的廚房内部。”
“你打進廚房去?”胡楓依然難以置信。
“是啊。從前我找妹妹,曾在這一帶待過一陣子,也熟悉這裡人的飲食習慣,能做出他們本地人喜愛的佳肴來。”
胡楓苦笑,“還‘是啊’ ?是什麼啊?我可提醒甯哥,我們的時間很寶貴,你必須在幾日内成為這裡的一名廚子才有戲。”
江雨甯憨聲道:“我當然知道。”他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卻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的。
翌日,江雨甯扮成了送菜的,挑着兩筐蔬菜走進了天玄教的廚房。
江雨甯剛走進廚房,一個胸毛茂密的矮胖廚子便走過來,蠻橫道:“你是誰啊?”
江雨甯憨厚呆傻地笑着,“我來送菜。”
“诶?寶子怎麼沒來?”
江雨甯反應極快,“哦,他病了讓我來替他幾日。”
“可前幾日他剛送過來很多,還沒吃完。”
“大哥,你也知道的,骅山的路不好走,你看我都挑來了,就把這些菜也留下吧。這些都是一些放得住的菜。”
那個矮胖廚子想了片刻道:“那就留下吧。”
江雨甯雖然力氣大,但身材魁偉,挑了兩大筐菜從山腳下一路趕着時間上山頂,還真有些累。他伸了伸腰,然後沖着矮胖廚子問道:“大哥,這挑菜的活還真不是人幹的,真他娘的幹夠了。你們這兒的廚房還招不招人啊?我也來應招一下,行嗎?”
江雨甯這麼一說,不僅面前的這個矮胖廚子大笑出了聲,廚房裡忙活着的其他廚子也一起哄笑起來。
江雨甯不明所以,愣愣地問:“各位兄弟笑什麼?我是說錯了什麼嗎?”
“你可知道我們這裡不是誰都能來的?我們刁姐招工嚴苛得很,沒點本事進不來我們這個廚房的。”
“刁姐是誰?”
江雨甯這愣頭愣腦的話一出口,又引得衆人一陣捧腹大笑。大家笑這是哪來的傻小子、愣頭青,什麼情況都不了解就敢在這兒口出狂言說應招。
良久,笑聲停下,矮胖廚子看江雨甯依然是不屑的笑,一副看怪物的表情,“連刁姐都不知道,還敢說要來我們膳房?臭小子,你聽好了,刁姐是我們這裡的廚娘庖官。”
“哦,那就是說,我來應招,就要得到刁姐的認可才行,對吧?”
矮胖廚子一臉輕視,“大抵是這個意思吧。”
江雨甯信心滿滿,“好說,我去求求刁姐。”
這時,一個尖利妖媚的聲音傳來,“誰要應招啊?”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單單一句話,江雨甯便能聽出那女子語氣中潑辣勁帶來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