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啊,雍妙想,雍惠真是會摘桃子。
“沈小京,你去把操作室把音響設備守住,等下我要說話。”雍妙看沈小京抗拒的眼神,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于是親親在他臉側親了下,“快去吧,把這件事解決了,我們出去玩。快去。”
舒潭發言完畢,司儀又請雍妙上來。
雍妙起身,走到舞台上,接過話筒。但她的第一件事不是說話,是把自己的披肩脫掉,丢在地上。
披肩下的白色長裙是吊帶款式的,這意味着,脫下披肩,雍妙的肩膀都露出來了。
雍妙避開想要搶話筒的雍惠的手,向前走了幾步,展示自己肩膀上密密麻麻的傷口,有燙傷的傷口,刀傷的,甚至還有粗糙縫在一起的傷口。
“我知道在這裡的所有人都很好奇,我和雍惠的關系。是的,我和雍惠是母女關系,但是我絕不可能給她一分錢。”
“我身上有很多傷疤,都是我的親生父親打的。我從小經受他的虐待,進過無數次醫院,被下過無數次病危通知,我也無數次乞求雍惠帶我走,即使有過離開張巨的機會……”
雍惠大聲反駁:“又不是我打你的,我也撫養你了。”
雍妙笑了:“你急什麼,你的罪名還沒說到。是的,雍惠從來沒有打過我,她隻是在我想要逃走的時候,告訴張巨,然後張巨打我。她隻是想要讓我代替她被張巨大,明明我們兩個都可以不用挨打的。”
雍惠準備開口的瞬間,雍妙繼續打斷雍惠:“你又想為自己辯解嗎?媽媽,雍惠,你是我的媽媽啊,你把我帶到這個狗屎一樣的世界上來,又不斷抛棄我。我那麼信任你,你怎麼能把我往别的男人床上送,你怎麼能一次次欺騙我,你怎麼能在傷害我之後,又,又站到我面前說你是我媽媽啊……”
雍妙又轉向下面:“我還得感謝你,我之前覺得我的傷口很醜,現在有勇氣給别人看了。總之,我不會給雍惠以及她身邊人任何一點好處的。任何人保有這種想法接近我,可以試試後果。”
“還有一件事。我的公司,最近在準備收購這位舒嶽先生的公司,如果各位有他家公司的股份,歡迎找我,價格好商量。”
雍妙把話筒啪嗒一聲丢到地上,看也不看雍惠一眼,直接離開。
走到門口時,雍妙卻又被雍惠抓住。
雍惠的眼睛都氣紅了,她雙手像鐵一樣烙着雍妙,聲音壓抑着:“你又是什麼好東西了,遇到個好人不就想跟着她們跑嗎,那個什麼小風,那個高嶺,人家招招手,你不就跟人家走了嗎……”
“是啊,我這種壞東西,隻有你這種人才生的下來。”
雍妙掙脫雍惠的手,繼續往外走。雍惠又趕上來,拉住雍妙的手臂。
“你不知道吧,根本沒人喜歡你,也根本沒人想要撫養你。我和張巨根本就不想撫養你,特别是你被高嶺接走後,那五年,高嶺給我們錢,讓我們不要找你,用這錢我和張巨過得可好了,他從來不打我……你真的不知道……”看到雍妙顫動的眼神,雍惠暢快地笑了。
“你以為我在高嶺那裡的時候,我是真的想找你嗎?我隻是想要你的錢而已,我不僅要高嶺的錢,我還要你的錢。”
“無恥,”雍妙甩開雍惠的手,繼續往前走。
雍惠這次直接伸開手臂,将雍妙攔住。她臉上閃爍着報複的興奮:“高嶺離開後,你見過高嶺嗎?沒見過吧,為什麼不去見面呢,她這樣掏心掏肺對你,你為什麼不去找她呢?”
高嶺是個有些遙遠的名字,想起她時,雍妙心裡升起一股融融的暖意,她很感謝高嶺。但是,雍惠說的對,她為什麼沒有想去找高嶺呢?是為什麼呢……
一些記憶似乎破殼而出,帶來綿綿的痛苦。
“你現在有權有錢又有勢,也沒想過要找高嶺,可見你确實是個沒有心的人,”看着雍妙的眼中充滿痛苦,雍惠惡意地繼續說,“高嶺是不是對你說,她是個Omega,要回去結婚了,讓你不要再來找她?”
記憶破殼而出,雍妙想起來了,最後一面,和高嶺的最後一次見面,高嶺說了很多話。
高嶺的眼神冷冰冰的,好像很讨厭她。
“要不是阿風拜托我照顧你,我一點都不想照顧你。”
“你不要再來找我了,要不是因為,我早就回去了……”
高嶺說了很多話,雍妙都忘記了,現在一點點記起來,一句話如同一把小刀,插到雍妙心裡。原來高嶺一直都不想養她,原來高嶺一直讨厭她……
看着雍妙的臉痛苦到難以克制的樣子,雍惠笑了:“不過雍妙,你再也找不到她了。”
“因為,高嶺早就死了。”
“什麼?”雍妙不敢相信。
“我說,高嶺早死了。她根本沒回家。那天晚上,最後見完你,她就跳樓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