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口中的老十,便是當年的秦王蕭烺。當年秦王同如今的賢妃鄭氏本是一對有情之人,奈何大局未定,秦王于一次戰役之中傷重失蹤。
而鄭氏已至議親之際又不願别嫁,那時正逢先帝想要再次選妃,而鄭家人也想将鄭氏送入宮内。景帝别無他法,隻得同明德皇後商量了下,将鄭氏先行納進了府内。
如此這般便算是暫時保全了她,待秦王有消息後再另行安置便是。
隻是不想直到明德皇後故去之後,秦王才傳來消息。
那時景帝心中傷痛,秦王與賢妃兩相商量了下,便決定一切照舊,由賢妃在内替景帝看着後院。而秦王,便直接隐了身份,接管了明德皇後留下的所有察子人手。
這兩人這麼一照舊,就照舊了十幾年。
原本都是十幾歲時年少最為美好的人兒,轉眼間都已經三十出頭了。
時光荏苒,轉眼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
徐徽甯耐着性子一直陪沈清晏坐着,直到日落西山了才看到徐衍同蕭恕過來。白鹭當即退了出去,同外頭的十一與風逐一道站着守着。
“你倆打算怎麼收拾那個肅國公世子?”沈清晏也不避諱,左右這屋裡也沒外人。
徐衍略愣了愣,看向徐徽甯。
“衍哥哥,那是你親妹妹,這等你脫不開身的事,她就能脫得開了?難不成你覺得徽甯姐還是個能乖乖坐在後院裡頭繡花的?”
“憑什麼雩娘能知曉的事,我就不能知曉了?”徐徽甯這才反應過來,合着這倆表兄弟平日裡淨同沈清晏說了,半點風聲都不透給自己。
蕭恕道:“那你們猜猜,我們打算怎麼收拾?”
“姐姐先說。”
徐徽甯垂着頭忖了好一陣子,才道:“那個肅國公世子是個最為容易被人吹捧上天的人。今兒你們讓他得了這麼大的一個彩頭,又有一幫子人追着吹捧,他定是會将尾巴翹上了天。”
“這樣就容易犯錯,挑了錯處再打壓他?”
他們二人聽了,卻沒有答話。沈清晏道:“姐姐,若是後宅婦人,這般施為尚有可能。你且再想想,若此事換了皇後殿下,她會如何?”
徐徽甯道:“殺了。”明德皇後那般手腕,自是直接殺了了事。
“姐姐,這不是江湖。即便是江湖,你也不能憑白殺人呀,殺人定然是要有由頭的。”沈清晏歎氣道:“江湖中人都尚且要立個生死狀子,然後再行切磋要人性命。”
“再者,即便肅國公世子再無用,可他父親到底統領着左右衛呢。”
徐衍過來插嘴道:“你看吧,怨不得我不愛同你講。”
“那你也不能什麼都不同她講呀。”沈清晏斜了他一眼,道:“你以為後宅裡頭的事比前朝容易麼?那裡頭的門道,不比你們朝局政權來得簡單。”
“就是!”
兩個姑娘站成一片,對面兩個男的也隻得默默不作聲。
“我聽聞這肅國公世子如今并未走仕途。我想着他既然長了這麼一茬臉面,大抵是會讓肅國公夫人出面,同肅國公說,給他謀個實質差事才對。”
“肅國公統雖領左右衛,但這麼多年來都沒給楊世子安排個差事,我猜他更想讓自己的兒子走科舉之路。但他這模樣,我瞧着不像是個能金榜提名之人。”
“若是棄文從武,肅國公自然會在自己手底下給找個差事。”她看向他們二人,道:“但你倆肯定不會讓他留在京中。我估摸着,就是派到底下的某個折沖府之中吧?”
“那屆時山高水遠,路途多險,便各安天命了。”
徐衍笑道:“看看,雩娘就比你想得多。”
“你走!”徐徽甯氣極,随手扔了個果子過去,幾人便都一并笑了出來。
春獵之事肅國公世子露了好大一個臉,可大隊回京不過四五日,便傳來了肅國公世子病故的消息。
沈清晏聽聞之時,蹙着眉頭想了半日,總覺得這事來得過于巧了些。蕭恕同徐衍才想着要收拾楊世子,他就無端端病故了。
雖說,這楊世子不是什麼精幹之人,但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說病故便病故,也過于突兀了。
徐徽甯道:“我也覺得不妥當,今日阿爹已經帶着兄長過去了。我同兄長說了,等他回來直接來你院中。”
徐衍是同蕭恕一道來的,二人來的時候正好踩着飯點過來,幾人便一道坐下一邊吃一邊說。
“也不知道怎麼就得了病,他的屍身我去看過了,那張臉黃得跟那什麼豌豆黃一樣。”
“不應該呀,莫不是他得了瘟黃之症?”沈清晏覺得不大可能,畢竟她先時瞧見過這楊世子,雖不是個精幹之人,但也不像是個身染瘟黃之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