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縣主與我家大丫頭親如姐妹,日後成了一家人,必定也是和美順遂,老哥哥可千萬不要想岔了。”
朝中誰人不知,肅國公乃晟王一派,而衛國公乃朔陽王母舅。如今東朝之位未定,兩王相争必有一輸。
他徐璟自是要為朔陽王出力,這本就不可免俗。可此時肅國前來保媒,與徐璟而言,便是想要借機拉攏秦國公府的勢力罷了。
徐璟一時間尋不到借口,隻得暫時壓下。言說沈清晏乃是徐老夫人心頭肉,需得先同徐老夫人商量一番,如此才将肅國公送了出去。
這頭肅國公方離開,徐璟便着人備馬,急馳入了宮。
時至午後,景帝獨自于朝陽殿内批折子,殿外忽有騷動,未待餘參遣人去問,便聞得陣陣聲響傳來,吵嚷的不是别人,正是衛國公徐璟。
“臣有急事奏請陛下!”方入殿,徐璟便跪地行禮。景帝亦是許久未見他如幼時稚子般行徑,笑道:“二郎何事?”
徐璟道:“三郎,咱們相交數年,若你還念着我與小曦的兄妹之情,今日咱們不分君臣,隻是連襟,共叙家常可好?”
一旁餘參聞言,額頭不由沁了層薄汗,随即便領着殿内一衆奴仆皆退了出去。
景帝緩步行過去,将徐璟扶起,笑道:“二哥是想同妹夫我說些什麼家常?”
徐璟正色道:“無論那個汪令笙,或是晟王,或是肅國公那老小子寫多少道折子,你都不能把雩娘許給蕭巽!”
景帝不以為意,道:“就為這事?”
徐璟急道:“這事還不夠大?肅國公那老小子都親自跑我家裡頭提親了。雩娘如今就一個人,我是她舅舅,如何能不管?”
景帝拍着他的肩頭,笑着連說了幾個好字,随後将他拉到一旁的矮桌前一道坐下,道:“你放心,沈家丫頭我是不會同意她嫁給蕭巽的。”
有了景帝此語,徐璟心頭大石才得以落地,随即便拿起桌上一個果子咬了一口。景帝見他此舉,饒有興趣道:“二郎,你都多久沒有跟我好好吃頓飯,說說話了?”
徐璟咽下口中之梨,細細回想,這才發覺似乎真的很久了,也許是自他稱帝之後,他便開始如此拘着了。
景帝道:“甭想了,自打我承繼帝位,你就跟當年你爹,我的老丈人一樣,一臉的君臣有别。朝堂之上自分君臣,私底下咱們偶爾話個家常,你也不肯。”
徐璟放下手中之梨,喃喃道:“若不如此,總怕自己有一日會過于逾越。”
景帝聞言亦是無言,隻是将他方才所食之梨又塞回到徐璟手中,道:“沈家丫頭的婚事,朝陽早早就定好了的。”
徐璟疑道:“小曦定的?何時,何地?”
景帝道:“朝陽早早就定下了,要把她送到北邙和親。”
“什麼?”徐璟氣急,道:“蕭三郎啊蕭三郎,我當你真是心疼我外甥女,不讓蕭巽納了她。結果你在這裡等着我?你要把她,把她送到宋家當兒媳婦?”
景帝倒也不生氣,拉着他又道:“朝陽的身份你我清楚,沈丫頭的身份你我也清楚。要想兩國永無兵戈,讓她去和親最為便利。”
“再者,明面上也能保着你衛國公府,保着恕兒,保着秦國公府。換你,你怎麼選?”
徐璟自是知曉景帝說得在理,隻是思及沈清晏,以下不免又煩悶了幾分。
景帝深知他的心事,忙笑道:“走,今日我親自給弄燒雞吃。”
徐璟道:“你什麼時候會做燒雞了?”
景帝道:“從前在外之時,哪次不是我來烤野味的?你讓朝陽來,她不把東西給你燒成塊炭,你就得燒香拜佛了。”
徐璟點頭,随即同景帝一道站起來,道:“也是。”此言方罷,他随即止步,道:“那不行,那我吃了你的嘴軟,這不是得應下這門親事了?”
景帝笑道:“你就算不應,我一道旨意你還能抗旨不成?好了好了,先吃燒雞,反正這都是日後的事,不着急,不着急。”
徐璟推拒無門,一頓飯下來讓他食不知味,吃完飯尋了個由頭就回了衛國公府。
還未待徐璟下馬,就見着自家府門前多了幾匹馬匹,他見來人是朔陽王府的裝扮,想是蕭恕來了,便疾步入内。
正堂之中徐徽甯正伴着蕭恕,眼見徐璟行來,她急忙扶着徐璟上座。徐璟方坐定,又見蕭恕立于堂下,實覺不妥,正谷欠起身,卻被徐徽甯又按着坐下。
眼見這二人,眉目傳信,自有蹊跷,徐璟便也安穩坐下,道:“殿下此行來,不知所謂何事?”
蕭恕讪笑,道:“今日我來,是有一事想要求舅舅首肯。”
徐璟見他如此,又見徐徽甯笑着立在一旁,問道:“何事?”
蕭恕正色道:“我想向舅舅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