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未等蕭如月開口,一旁的蕭冼塵便也跪到了殿中央,斥住了蕭如月。“陛下,臣身為兄長,亦有管束不當之責。今日,如月闖下大禍,臣自請與小妹同罪!”
景帝看着下頭這一幫人,面無波瀾,亦不知其心中所思。他看向鄭賢妃,鄭賢妃便道:“陛下,其實吧如月這張嘴确實應當好好管管了。”
“也免得她日後出嫁倒讓外臣瞧了笑話,以為咱們蕭氏女都同如月這般全無教養。依妾看,如月一直養在王府裡頭多半也學不了新的規矩。不若這樣,就将如月也交給妾,由妾來管束,陛下以為如何?”
将蕭如月關進宣慶宮裡,那日後鄭賢妃若是要收拾她,那還不是一手一個,說打就打,說罵就罵?
蕭如月自然不會同意,莫說蕭如月不同意,承宣王妃也不會同意。于是,她便也開始同景帝讨價還價了。
“陛下,賢妃娘子如今已經代掌宮務,素日裡還要教習臨川縣主規矩,哪裡能讓如月來打擾賢妃娘子。且,縣主與殿下的婚事緊要,臣婦回府後自是會好生管教如月。”
鄭賢妃道:“王妃,如月自小就由王妃親自教導,可你看,這不還是成了這副模樣?”
“賢妃娘子,如月自小就是臣婦掌心的一塊肉,自是寵愛過了些。但這畢竟是臣婦的親女,斷不好随意打擾賢妃娘子,臣婦自是會好生管束。”
鄭賢妃含笑聽完她的話,道:“既然王妃信不過妾,那不如這樣,由王妃在城外替郡主尋一處庵堂,道觀寺廟也成。屆時,将郡主送進去住上個幾年,待性子沉穩了,正好也能許人戶了。”
這頭承宣王妃略略傻眼,那頭蕭冼塵卻已經跪拜叩謝聖恩了。
既然處置了蕭如月,鄭賢妃自然是要當這個和事佬的。“清晏呐,如月行為不端自當處置了,你也莫要拿婚姻之事來置氣。”
沈清晏沒有直接回話,隻是對着主位上的幾位尊者再行一禮。“妾有一事,想問一問如月郡主。”得到允準,沈清晏看向縮在一旁的蕭如月,道:“郡主方才說我與殿下同榻而眠,是郡主看到了,還是聽到了?”
蕭如月自然是沒有看到的,可她派去的侍女也是在外盯了許久,确認蕭恕與沈清晏一直待在一處數個時辰。
一男一女獨處幾個時辰,總不可能隻是在殿内看書休息吧?
蕭如月支支我我,一個‘我’字念叨了許久都不曾說好一句囫囵話。
“陛下,宣慶宮是賢妃娘子的居所,妾雖入宮時日尚短,但妾也知曉賢妃一向治下有方。然而,隻有千日做賊,并無千日防賊。今日,不過隻是朝中官員家眷入宮謝恩,便有此等荒唐之事傳揚了出來。”
“妾請陛下允準,徹查宮闱!”
這後宮交到汪貴妃手裡這麼多年,雖說是有着上意,這權柄才移交到了鄭賢妃手中。
可上行,下卻未必效。
若無蕭如月這樁事,沈清晏還需好好想一想,如何才能盡量折掉汪貴妃的羽翼,讓她再無可能與宮外之人有所聯系。
眼下蕭如月送了這樣一份大禮上來,她如何能不好好利用起來?
景帝與鄭賢妃二人相互對視一眼,當下也算是明白沈清晏到底在打着什麼算盤了。
鄭賢妃自高位之上起身,随後亦跪到一旁,道:“陛下,這巍峨皇城是陛下的家,皇城中日日都有禁軍戍衛,本當是整個大稽最為安全的地方。”
“可不曾想,妾這宣慶宮的宮牆,竟不如蓬戶甕牖來得結實。宮人内侍私自窺探主子,繼而造口舌之業實有違宮典,還請陛下徹查!”
徐徽甯亦道:“陛下,若是一個人連在家中都不能睡得安穩,那這天地之大,也着實沒有什麼安生之所了。”
大殿之内的人你一言我一語,景帝自然隻能‘為難’地下一道旨意,後宮之内由鄭賢妃徹查肅清。随後,景帝便打發了一衆人各回各家,自己同鄭賢妃一道回了朝陽殿。
“哈哈哈哈……”朝陽殿的宮門方閉上,景帝就拍手大笑起來。“好兒媳婦!”回想起方才承宣王妃母女的臉色,景帝便覺得心裡暢快無比。
“陛下這是認了沈家丫頭當兒媳婦了?”鄭賢妃亦掩嘴偷笑,明明先時還因為蕭恕半道截人心生怒氣,這會兒子就這麼高興了?
徐蕊是衛國公與明德皇後的妹妹,也是承宣王的妻子,更是蕭冼塵如蕭如月的阿娘。景帝不是不能動她,隻是她如今的身份,貿然動手隻會牽扯更多景帝尤為在意的人。
“隻有把她們的胃口都養大了,朕才能好好收拾她們。”景帝面上歡喜,伸手一拍,道:“你讓人去備些飯菜,咱們找老十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