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未等承宣王妃下逐客令,沈清晏便自請離開。待她行至王府大門口,便高聲道:“你們四個都去庵堂那處貼身護衛如月郡主吧,王妃喜好獨特,你們留在此處也是礙了王妃的眼。”
那四人領命,各自散去。
白鹭扶着沈清晏坐回車駕,終于是憋不住,捧腹大笑起來。“姑娘,你這招可太損了!”
“這哪裡是損,我明明都是依着長輩教誨來的,她承宣王妃既然要上行,那我這個當晚輩的自然也是要下效的。她送給殿下六個美人,我還她四個美人,四個美男,也不算失了禮數。”
“姑娘,你這禮數算是太周全了好麼?”還直接将人送到宗正寺,送到大理寺,現下怕是滿都城都知曉承宣王妃幹的好事了。
這沈清晏尚未與蕭恕行婚儀,她這個叔母兼姑姑就提前送好些美人過去,想要提前去拆朔陽王府的安甯。
景帝在聽得鄭賢妃來之時,手中正執着朱筆批折子,他笑得險些将折子上灑出一幅紅梅圖來。
“陛下,這沈氏這般厲害,以後若殿下當真要納旁人為妾,隻怕她也不會點這個頭。”
鄭賢妃倒沒有景帝這般開心,這蕭恕怎麼說也是個王爺,以後若當真要再納幾個,有沈清晏這樣的人為正妻,隻怕夫妻要因此失了和氣。
“那就看這臭小子的本事了。”景帝絲毫不在意,“這個妻子是他自己拼死争回來的,日後他的後院起不起火,就是他該操心的事了。”
鄭賢妃想到已故的明德皇後,便也應了應,不再提及此事了。
放衙之後,承宣王爺同蕭冼塵一道黑着臉回了王府,兩人的身後都跟着兩個姑娘,這對父子并肩走進去直接去尋了承宣王妃。
承宣王妃先時才被沈清晏氣得不行,眼下瞧着這父子二人帶着四個姑娘回來,當下臉就又黑了一頭。
蕭冼塵身為晚輩,自不好頂撞自己的阿娘,是以,他直接便同承宣王妃明言了,那六個美人他去負責帶回來,但也請自家母親大人莫要再攪到别人家的事情裡頭了。
“阿娘,咱們家同子顧分屬同姓同宗,如月肯定是當不了子顧的妻子。是以,子顧願意娶誰就娶誰,您又何必插這一腳進去?”
憋了半天,蕭冼塵也隻能說道這樣一句。
那些想将自家姑娘嫁給蕭恕的人看沈清晏不順眼,他能理解。可蕭如月也姓蕭,分屬同姓同宗是萬萬不可能跟蕭恕成為夫妻的。故而,蕭冼塵實在是不能理解承宣王妃的所作所為。
他見承宣王入内後便一言不發,料想他們夫妻之間必定還有話講,就直言告退,順道把這四個姑娘也一并帶了出去,着人挑好禮物,前往秦國公府。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收手?”蕭冼塵離開,屋裡頭的奴仆們也都退了下去,承宣王爺這才開口:“自從子顧要娶妻了,你就開始越來越過分。”
“我不過就是想給子顧身邊多幾個體己人照顧罷了,王爺何至于這麼生氣?”聽得承宣王爺開口質問,承宣王妃反而不似方才那麼生氣了。
“你心裡頭的盤算你以為我不知道?”承宣王爺這次未有再壓抑自己内心的怒火,直接伸手掃了案上的物什,赤金爐随即滾到了地上。“朝陽都已經離世這麼多年了,你還不肯罷休,非要将怨恨移到子顧身上?”
“冼塵與子顧自小便交好,你就非得因為自己心裡那點微不足道的執念,非要毀了兒子嗎?”
聽得承宣王提及蕭冼塵,徐蕊心中的怨氣又起。“我兒子叫蕭韶!韶光明媚之韶!他不叫蕭冼塵,他不是個一身髒污需要日日清洗自身的無底惡鬼!”
“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他蕭宸給韶兒定下這個字的意思!他就是要我日日夜夜都記住,我身上的髒污,要我兒子來受着!”
蕭韶的名,是明德皇後定下的,蕭韶的字,是景帝定下的。
韶者,美好也。
而冼塵二字,便是另外一番意思了。
“人生于世,無信不立。我承諾過你,會待你好,此生絕不納妾,我做到了。”承宣王将雙手緊握成拳,垂在身側,任由寬大的公服衣袖将其遮蓋。“你也合該安守本分了。”
承宣王爺未再多言,徑直離開,随後就囑了心腹人将承宣王妃那處仔細看守了起來,不許承宣王妃再随意出府。
蕭冼塵速度何其之快,彼時沈清晏正在院子裡頭挑最為五大三粗的護衛,打算等下就再送過去。萬萬沒料到,蕭冼塵直接就将人領了過來,直接把那六個美人給順帶帶走了,半句話都沒多說。
沈清覺得,蕭冼塵大抵就是那種人狠話不多,辦事雷厲風行之人吧。故而,她也讓人将送去蕭如月身邊的四個人帶回來了。
翌日,蕭恕便來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