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風舞動着花枝,暖風帶着花香送來,沈清晏便同徐徽甯一道坐在花樹下閑聊,而秦遠自然同徐衍一道去男賓處同坐。
三月正是桃李盛開的季節,淺白深紅的顔色極襯今日這個喜慶的日子。徐徽甯同沈清晏坐在一處,輕聲同她講着前幾日甯瑞公主壽辰宴上的事。
這甯瑞公主請沈清晏,她倒是能猜得兩個原因,要麼就是還要鬧騰,要麼就是想着她将為朔陽王妃,總是未來的侄媳婦,也算是沾親。
但請徐徽甯,沈清晏一倒未曾想得明白。雖說徐徽甯是衛國公的掌上明珠,但衛國公府與甯瑞公主府向來無交集,莫不是想着衛國公夫人系出劉家,所以才請?
不過,聽着徐徽甯所言,甯瑞公主的壽宴,沈清晏即便是去了,大抵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因為,蕭如月并沒有來,而小郡主吳華芳也是一直安安分分,未曾挑過一次事頭。
聽徐徽甯的意思,自那次劉馨與謝勖的定親宴之後,吳小郡主似乎就靈台清明了。
她不曾再主動挑事,日日裡安分守己。劉頌若是回府了,當人夫人該盡的本分全盡,劉頌若是不回府,她也不會哭鬧,安靜在院子裡頭做針線。
時日漸長,劉頌回府沒有那麼煩躁了,自然在府裡的日子也就長了。
“其實她早早想清楚這一點不就結了。”徐徽甯伸拂了拂衣裙上的落花,道:“她跟頌表兄的婚事是姑父禦賜的,這輩子就不可能和離,也不可能休棄。”
“她安生的在劉家,時日長了總是會日久生出來些情義的嘛。”
徐徽甯如是說着,沈清晏卻不敢苟同。“舉凡日久生情,皆是在相見的第一眼時,就是動過心思的。隻不過,興許動心思的人自己也不知道罷了。”
“若是對某個人并無意思,就算兩者自小青梅竹馬一道長大,也隻是知己罷了。”
“你是在說你同我兄長?”徐徽甯扁了嘴,道:“幸好,你還是我嫂子,沒便宜外頭的人。”
沈清晏挑眉,笑道:“你原本是當我姐姐的人,現下要改稱呼喊我表嫂,你不覺得虧了麼?”
“一個稱呼罷了,誰在意這個?”
兩人咯咯地笑着,春日花影下,如此笑靥更勝春景繁多。
因是來得早了些,她們二人坐了些辰光也未至開席之時,兩人都用了些點心枯坐無味,徐徽甯就帶着沈清晏一道在謝家院子裡走了走。
自上次之後,隻要沈清晏在,徐徽甯必是走到哪兒都要拉着她的,省得她再一個不小心被人算計了去,憑白惹上是非。
謝家的院子雖不大,但沈清晏到底也沒正經逛過,況且就她這魚腦子,也壓根記不得這些路。
徐徽甯帶着她一路走到一個池子邊,此時正是初春,池旁迎春開得正盛,二人便各折了枝迎春叙着家常。
今天謝家大喜,又逢休沐之日,自然來往的官員家眷也多。來得人多,自然也就言語紛雜了些。原本宴席間人多,二人借着機躲了出來,不想在此處亦是如此。
兩正想再換一處地方,就聽得前面一陣騷亂。“我就不還你了,你能拿我怎麼辦!”前頭有個姑娘尖細的聲音傳過來,二人還未行近,就聞得随風送來的一陣濃郁香氣。
兩人同時止了步,皆紛紛清了清鼻子。
“别過去了,肯定是魯國公家的那個嫡次女——李盈紅。”徐徽甯受不住那個味,拉着沈清晏又後退了些。“那李盈紅也是個十分想不通之人,姑娘家愛香也是常有,可她非調這麼濃的。”
“每次我都不需要見着人,老遠聞着這味就可以直接躲開了,真是心疼坐在她左右之人。”
魯國公李家的人口,相對比肅國公楊家,還要再複雜些的。
肅國公雖有妾室,但到底是嫡長一脈,與旁的幾房兄弟都分府了的。但魯國公嘛,雖他阿爹隻有嫡子三人,但這三兄弟可是至今沒有分府,一直同住在魯國公府的。
更遑論魯國公這個嫡長承國爵位的人,底下還妻妾成群,着實是鬧騰得可以。
其父是此等人,魯國公家的子女也多半如此。
魯國公家的嫡長女嫁到了甯泰侯府,聽聞也是個跋扈厲害的主,她嫁的還是侯府世子,自然她便是未來的甯泰侯夫人了。
甯泰侯世子不滿意這樁婚事,便又納了幾房妾室,一家子人整日裡吵吵鬧鬧沒個安生,都是都城富貴人戶茶餘飯後的談資。
再說到這魯國公家的嫡次女,她較她長姐也是個不遑多讓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