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沈清晏想着白鹭日後多少也是要跟都城中好些豪門夫人打交道,就着人應下了承宣王府的貼子。她提前命人依制将白鹭一通打扮,這才一道去了承宣王府。
沈清晏與白鹭方下車駕,衛國公府的車駕亦到了。衛國公夫人領着徐徽甯步下車駕,沈清晏與白鹭便一道迎上去見禮。
“白鹭這身裝扮真是好看。”風逐要求娶白鹭一事,徐徽甯自然也是知曉的,白鹭被這一通揶揄已是兩頰羞紅,隻得低垂了頭扯着沈清晏的衣袖尋助力。
“姐姐不是要在此處同我叙家常吧?”徐徽甯知曉她在護着白鹭,便也不在說了,幾人一道進了承宣王府。
承宣王妃獨坐高位,蕭如月同她一道坐着。衛國公夫人論品階不如承宣王妃,但她始終都是承宣王妃的嫂嫂,自然承宣王妃不會真受她的禮。
“嫂嫂可來了。”未待衛國公夫人見禮,承宣王妃就走過來,拉着衛國公夫人的手,道:“早就盼着你們來了。”說着,就讓人領着衛國公夫人同徐徽甯一道坐定。
但到沈清晏這處,便是不同了。
承宣王妃迎着衛國公夫人母女就座,她轉頭又行回自己的位置之上,等着沈清晏同她見禮。
未來的太子妃又如何?你此時尚未過門,你就還隻是一個臨川縣主罷了。
沈清晏知曉承宣王妃的打算,面上不喜不怒,依禮同承宣王妃見了禮。承宣王妃雖是看她不爽利,但也不可能在自己閨女的及笄禮上真鬧出些什麼響動出來。
丫頭引着她們就座。
沈清晏的位置與徐家母女的位置并不在一處,她的左右皆是未曾見過之人,最為重要的是,那中間就空了一人的位置。
這若是換在從前倒沒什麼,但在此時便是不合時宜了。
蕭如月還是坐不住,饒是在沈清晏那頭吃了這麼多次虧,她都記不住一點,千萬不要在人前去下沈清晏的臉面。
“臨川縣主怎麼還不就座?阿娘,按着縣主的身份,是坐在那處吧?”
承宣王妃有些不大高興,但也不可能當衆駁了自己女兒的臉面,畢竟今兒可是她的大日子。“縣主是覺得有何不妥當嗎?”
沈清晏執着白鹭的手,笑道:“倒不是不妥當,是有些不明白。先時王府着人去秦國公府下了帖子,請國公府女眷赴宴。我想着王府中人皆是得力的,哪怕是個傳話的仆婦,随意擺到尋常人戶裡頭,那都是能當管事婆子的人。”
“先時我已說了,會同舍妹同赴郡主及笄禮。不想,府中奴仆未備下我們姐妹的席位。如今時辰不早,也不好因一個奴仆之過就讓在座夫人姑娘們都一一挪動。”
“在此,沈氏姐妹遙祝。既王府未曾安排,我們便也不打擾了。”
像此等安排座次之事,一向都是根據各家回禀事先安排上的,這裡頭要沒承宣王妃的授意,底下人又怎麼可能隻安排一個位子呢?
在坐的女眷全都心裡清楚,但整個屋子裡頭身份最尊貴的幾個人一起粉墨登場,她們才不會傻到去摻和這趟混水。再者,沈清晏絲毫沒說你承宣王妃有問題,是說你府裡頭的下人不懂事呐。
風統領府要替風逐求娶白鹭這事,衛國公府是知道的,承宣王妃也是聽到風聲的。可都城中旁的富貴人戶卻不大清楚,隻知曉風統領的兒媳婦人選是個與秦國公府沾親帶故之人。
承宣王妃知道沈清晏這是要給白鹭掙顔面,見沈清晏欲走,便想緩和一二将這事揭過去,一旁蕭如月卻是坐不住了。“臨川縣主原自降身份與一個出身低貝戋的丫頭互稱姐妹,我等卻是不好亂了這尊卑的。”
屋内好些女眷都開始竊竊私語,沈清晏執着白鹭的手微一用力,不疾不徐道:“沈家家教甚嚴,我外祖母較之更甚,故而先前十年這都城當中都無人知曉我這沈家嫡長女,又何況一嫡次女。”
是的,沈清晏都不興說白鹭是什麼義女,直接就明說了,這是我沈家嫡出次女。反正沈固本就是孤兒,自沈固那時起,方有家譜。
如今沈固夫妻已逝,這沈家族譜自然就在沈清晏手上,她在這上頭添上白鹭的名字不過小事一樁。
衛國公夫人看不過去,起身招呼道:“清晏,白鹭,咱們也許久未見了,不若來與舅母同坐。”
衛國公夫人開口,沈清晏自不會拂了她的面子。徐徽甯即刻起身将自己的座位讓出,随後擠到衛國公夫人身側,母女同坐一處。
其實這位置換與不換,沈清晏都是要同白鹭擠在同一張桌前的,但相較于方才的擠,這讓徐家母女讓出位置再去同擠一處,那便是不一樣了。
早前便知曉這如月郡主與臨川縣主不對盤,今日在自己的及笄禮上都能公然跟這位未來的太子妃過不去。
若是成了也就罷了,反正人現在還沒當上太子妃,你這郡主名頭原就可以壓她一籌。偏生還輸了,鬧了好個沒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