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這位臨川縣主又要成為太子妃,日後的中宮皇後了。
思及此,孫氏便又來了勁。“衛國公府的枝是高,但你也不是全無機會。你埋首書卷,用心考學,待有功名在身,也好再做計劃。你想想,臨川縣主的阿爹,不也是個寒門子弟麼?”
“像他出身那般貧寒之人,都能求娶到惠安鄉君,隻要你努力,也是可行的。”
李欿應了聲,便言說要去讀書,離開了孫氏的屋子。
沈固是出身貧寒不假,但他到底是狀元出身,而且還有一個薛善在身後。如沈固這般的人物,自是清流文官一脈個個趨之若鹜的佳婿人選。
然而孫氏已經滿心都想着要給李欿鋪路打聽,準備着晚些時候好好從魯國公那頭探一探風聲。
魯國公的這個一妻兩妾,論起容貌,自然是孫氏最佳。正妻丁氏貴在出身,容貌很是一般。王氏是奴婢出身,雖容色清麗,但與孫氏相較,還是遜色許多。
如今,三個女人年歲都漸長了,唯有最晚入府的孫氏依舊容色豔麗,自然,這魯國公歇在她院中的時日便多些。
這夜,魯國公依舊是來孫氏屋内用飯,酒足飯飽之後,魯國公執了卷閑書,孫氏便立在他身後替他捶着肩。
“今日,孟家那頭來人拜訪夫人的時候,妾有幸瞧了一眼。遠遠看去,那孟家的夫人看着很是慈眉善目,日後定不會擺婆母的架子給二姑娘氣受的。”
孫氏雖有些個貪心,但也斷不是個沒頭腦的,她斷然不會直接提起李欿的婚事幾何。
魯國公應了聲,道:“那孟家是夫人千挑萬選選出來的,他們一家雖非都城人士,家中也貧寒了些。但好在孟家夫人和善,今後舉家遷到都城,紅兒也算不得遠嫁。”
女子如若遠嫁,娘家人不在身側,自是少了很多助力。如李盈紅這等跋扈性格,如若嫁得太遠,魯國公也是不放心的。
“誰說不是呢?眼下二姑娘的婚事已定,國公爺您也可安心不少,日後夫人那頭,國公爺您可得時常過去才是。畢竟,夫人的兩個女兒都出嫁了。”
是個男人都不會喜歡自己的後宅日日争吵不斷,孫氏這等以退為進的說話方法很是得魯國公的心,二人情到濃時自然是要恩愛一番。
既然打定了這個主意,孫氏自然也得替自己兒子好生打算一番。她畢竟是妾室,無法随意外出,更加不可能同人交際走動。
但憑她一人之力,必然是幫不上李欿近日就能得娶徐徽甯的。
她坐在屋子裡頭想了一日,終是想到了一個人,景安侯的妾氏——晏氏。
這位晏氏原也是官宦人戶的姑娘,與孫氏一般,都是受父兄牽連沒入貝戋籍。昔年,孫氏與這位晏氏也算頗有交情,二人之後的路也甚是相像。
一個入了魯國公府,一個入了景安侯府。
莫看孫氏入得是國公府,但實際權柄一事上,魯國公府可不如景安侯府。
孫氏想着晏氏那頭的風聲許是比自己更靈通些,故而囑了自己院中的丫頭幾句,讓她趁着外出采買之時,往景安侯府那頭遞個信。
一家的主母娘子們自然都是同别家的主母娘子交際走動,而她們這些妾室,雖不能明着走動,暗地裡多少都還是有些自己的門道。
晏氏收到了孫氏遞過來的信,信上孫氏雖沒直言,但見她通篇都在聽打衛國公府的事,晏氏心裡也有了主意。
莫看孫氏拿晏氏當個姐妹,那晏氏可沒這麼覺得。孫氏是自己運氣好,得了魯國公的親眼,但晏氏可不是,要沒承宣王妃在後頭推波助瀾,晏氏可入了不景安侯府。
而承宣王妃如此做,不外乎也是想在景安侯府中插一個自己的眼線罷了。
事涉衛國公府,晏氏自然也要同承宣王妃那頭通個氣。而承宣王妃在接到晏氏的信之後,忽然就想明白了。
這甯泰侯世子夫人為什麼要在蕭如月及笄宴上鬧那麼一出。
她原先以為是那個李氏與沈清晏過不去,雖是思前想後未明了她們的過節在何處,但到底是沒往徐徽甯身上想。
如今有了晏氏的這封書信,承宣王妃亦不是個傻的,這等内情她稍猜猜,便猜得一二出來了。
承宣王妃燒了那封信,心情瞬時便好了許多,她側身同岑燕囑咐了幾句,開始了自己的盤算。
有用的棋子,她從來不嫌多。
沒過多久,又至七月三十,蕭恕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