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長和郡主是榮樂大長公主的女兒,而永芳縣主是榮樂大長公主的孫女,她也需要适時探些風聲出來。
正值季秋,長和郡主又是喜愛菊花之人,通個興遠侯府都擺上了各色菊花,供人賞玩。
衛國公夫人帶着沈清晏與徐徽甯一道來赴會。出門之前,衛國公夫人可是再三叮囑,讓沈清晏與徐徽甯二人好生将都城裡頭的姑娘們再一一看上一二,好給徐衍尋個好媳婦。
她們二人雖是滿口應下了,但也隻是敷衍一二,畢竟這都城裡頭要真有徐衍中意的姑娘,他又何至于至今未娶呢?
長和郡主的花會日子挑得好,正值徐衍休沐,衛國公夫人便也将他一道拉了來。左右她們在後院相看姑娘,徐衍也可在前院替徐徽甯相看相看兒郎。
然而這兄妹倆早已互明心智,一個太極拳,一個羅漢拳,相互抵擋互求太平。左右,以他們兄妹二人的身份,要成個家不是難事,隻不過現下并不想罷了。
幾人入了興遠侯府内院,便各自與長和郡主見了禮,雖說她如今隻是侯夫人,但大家也都是依着皇室為尊,相繼見安。
永芳縣主坐在長和郡主下首,見着沈清晏坐在衛國公夫人那處,不覺便開始打量起來。
今日的沈清晏依舊穿了身青衣,發間除了那彎銀月簪之外,便是些許以珍珠制成的飾物,比起那些滿頭金玉寶石的貴女們,此等打扮多少顯得素淨了些。
沈清晏察覺有人盯着自己,順勢擡了眼,見是一個圓臉胖乎乎的姑娘正瞧着自己,下意識便淺笑着略略點頭。
永芳縣主較都城好些纖瘦之人不同,她的身形着實是有些大,但卻不是生得難看的那種,反而給人一種十分可愛的感覺。
大抵,這便是所謂的美人在骨不在皮,無論你身形何如,都顯美态。
長和郡主瞧着永芳縣主這般,笑道:“咱們幾個年歲大的人,都不愛走動,累得這幫小孩子們一道被拘着。”她看甯瑞公主那頭,道:“表姐,咱們自顧坐着,讓孩子們一道出去走走。”
有着先時甯瑞公主與沈清晏之間的龃龉,原本是不該一道請的。隻是長和郡主與甯瑞公主到底是表姐妹,興遠侯府裡頭辦花會哪能不給甯瑞公主那頭下帖子?
不過好在甯瑞公主如今也不會公然同沈清晏起争執,而沈清晏也不會公然下甯瑞公主臉面,二人維持個面上和氣不是問題。
甯瑞公主道:“也好,咱們這幫老的,就自顧自聊着,讓她們這幫小的,出去賞賞秋景。”
蕭恕正位東宮,榮樂大長公主也将入京朝賀,此等時節,甯瑞公主自然是要在長和郡主這頭稍加打探一番的。
晚輩們得了信,便都各自行禮告退,走到庭院之中賞着秋景。
興遠侯府的院子修得十分雅緻,沈清晏與徐徽甯二人走到幾株楓樹旁,看着滿木紅楓開始閑話家常。
“那位永芳縣主生得真是十分可愛,我是許久見未生得這般可愛的姑娘了。”沈清晏擡手,指腹滑過葉面。
沈清晏未見過這位永芳縣主,但徐徽甯還是見過幾回的,雖未有時常交際,但永芳縣主一向是個心思簡單之人,徐徽甯還是頗為喜歡她的。
“永芳縣主年歲較蕭如月還小上一月,但為人比蕭如月可愛多了,向來都是個心實好相與的。”
“長甯郡主這誇贊,我便收下了。”永芳縣主笑呵呵從後頭走過來,“我就過來看看我未來的表嫂。”
沈清晏與永芳縣主見禮卻被攔住,“别别别,過不了多久就是我該給嫂嫂見禮了。再說,這又不是在宮裡頭。”
她拉着沈清晏左右看了看,笑道:“嫂嫂生得真好看,這腰身真的細得一雙手就能握得住了。”
徐徽甯在旁竊笑,沈清晏便她這一聲嫂嫂叫得面色微微泛紅,嗔道:“縣主亦生得不差呀,十分之甜美。”沈清晏此語倒并非虛言,尤其是在見着永芳縣主笑時嘴角那一對梨渦,便更覺得她擔得起甜美二字。
永芳縣主略張了張嘴,如她身形如此寬大之人,還當真沒有人以‘甜美’二字形容過她。
永芳縣主本覺着沈清晏會因她的身份故而奉承一二,但想着她過不了多久就要身居高位了,對着自己也用不着有此行徑。
心直如永芳縣主,她脫口便道:“嫂嫂這是故意逗我開心嗎?”
沈清晏被逗笑,咯咯笑道:“這世間美者衆多,并不是隻有纖瘦如竹枝才叫美,豐腴之人也有豐腴之美。隻不過,豐腴太過怕日後對身子康健無益,這才說要纖瘦些。”
“我祖母也是這般說的!”永芳縣主仿佛遇上了知音。“祖母說我生得一點都不差,就是怕我日後多有病痛,囑咐讓我平日裡多動上一動。”
徐徽甯在旁,道:“榮樂大長公主是個美人,縣主的父母也是極為美貌之人,縣主自不會差。”
“很有道理!”永芳縣主用力點着頭,随後便拉着她們一道去院中賞菊。
長和郡主喜好花草,興遠侯府内的花木算是都城之中一絕。這滿院名貴的菊花品種,一時之間倒讓人有些看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