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生了下皇子,哪怕她先時風光無限,可最終也逃不開一個幽禁等死的下場。”
“雩娘,你不是汪氏,我也不是楚宴。”蕭恕将她摟在懷中,“萬事有我,你放心。即便是這天塌了,自有我來扛着。”
他想,先時有楚宴做出那等荒唐之事,後頭又見了苑池宮的寂寥,即便心靜如她,也不免會被擾了心神。
沈清晏邊聽邊蹙眉,而後幹脆直接推開他坐直了身子,道:“天塌不下來,地陷下去倒是有可能。”
蕭恕:“你能不能偶爾不要這麼思路清爽,聽不出來我是在哄你開心嗎?”
“為什麼要嘴上哄?你直接行動讓我開心不是更好?”她伸了手,道:“給錢吧,金子銀子都行,我不挑。”
“整個朔陽王府的銀錢都是你的,過不了多久,整個東宮的銀錢也都是你的,你自去取就是了。”
“那不一樣!我看着賬冊上的數字,跟你再另外送我銀錢,那是不一樣的高興!”
“行,走吧,去庫房挑你中意的。”
東宮這頭笑盈盈的,朝陽殿中,鄭賢妃才剛将沈清晏去瞧了汪氏一事報與景帝知。
景帝聽罷,道:“你透了多少消息給她。”
“沒多少有用的。”鄭賢妃搖頭:“她過于多思多想了,徜若屬下貿然提及,她多少都是會不信的。不過好在她遣了秦家留在京中的暗衛去查,老十已經讓人做局,将這些故舊之事透給那些人了。”
“陛下放心,老十在辦這些事上,還是有分寸的。”
景帝颔首,又道:“楚家那邊呢?”
“大長公主不願永芳縣主知曉楚宴的所為,楚家也不願丢這個臉,自然齊心将這檔子事給捂了下來。那個陳氏已經被扭送到石家在城外的莊子裡了,楚宴也被禁足府内。”
“縣主那頭,大長公主安排妥當,她當是不會知曉這等子傷心之事了。”
景帝:“既是姑祖母的意思,就這麼糊塗地過吧。”
鄭賢妃:“是,那屬下告退。”
各人皆有各自的緣法,人總不可能一輩子都順心順意,哪怕出身高貴如大長公主。最終,不也隻能是嫁了一個并不中意的男子。
鄭賢妃坐在車輿之上,伴着冬日裡的梅香,思緒有些飄散。
她先時曾聽明德皇後提過幾嘴,大長公主年少之時曾心悅過一個江湖草莽。然而,二人出身太過懸殊,最終大長公主也隻能另擇他人下嫁。
有了先時的例子,大長公主後頭要嫁卓家,她的父皇自也沒有再阻攔。左右,總比她再心心念念那個江湖草寇要好些。
大長公主讓永芳縣主與楚宴相看,永芳縣主瞧中了,她自然就要替自己的孫女定下來楚宴。隻可惜,楚宴也不是一個什麼良人。
若這永芳縣主性子能如沈清晏一般,那楚宴定然是要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隻可惜,永芳縣主不是。如永芳縣主這般的性子,隻要楚宴心中并無她,那麼與她而言甯國公府就是座牢籠。
車輿行至宣慶宮外,李嬷嬷便來報,說是承宣王妃已在内久候多時。
承宣王妃此來,不過也是因為聽得了沈清晏入宮的消息。她與蕭如月在宮中這麼些時日,也算是想明白了些。
沈清晏年後要嫁入皇室,依着禮制,她自是要出宮回府待嫁。而有了先時被擄一事,太子斷不會放心,便讨了皇帝的恩典将蕭如月請進了宮。
誠如他們所算一般,承宣王妃必不會放心蕭如月一人獨在宮中,她必是要陪伴在側的。如此,便正中下懷了。
承宣王妃與鄭賢妃相見之後,先是随意扯了些家常,而後,她便言明臨近年關,她與蕭如月皆不在王府,怕年節時下事多,想讓貼身的岑嬷嬷回府一道料理府中之事。
鄭賢妃見她話至此處,自己也尋不到扣下一個嬷嬷的由頭,便也點頭允了。
話既已畢,承宣王妃自然也不會多留,當下就行回了偏殿。
岑燕遺了宮人離開,這才伺候着承宣王妃坐下飲茶。“王妃,若婢子離了宮,那您身側便是一個得力之人都沒有了。”岑燕倒不是怕别的,就怕自己的主子忽然有旁的念頭,她不能及時知曉。
宮中到底是比不得王府。
在承宣王府之内,府中哪個人敢駁了承宣王妃的令?可在宮中,處處受限,事事有人在旁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