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顧你是真的不想讓秦晉娶妻了啊?”徐衍急得團團轉,“你當心我回頭就将這事告訴雩娘!”
蕭恕:“也行,不過一來一回,就過了吉時了。”
“那我來。”十一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跟在一旁了,他從暗處跳出來,對着蕭恕行一禮,道:“我家姑娘說了,如果誤了吉時,那她的嫁衣也要換一身了。”
徐衍聽罷險些沒笑出來,一雙薄唇緊緊抿着,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笑得停不下來。
蕭恕冷着臉收了劍,徐衍沖着秦晉使了個眼色,他就急忙跑了進去。
“還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他伸手拍了拍蕭恕的肩頭:“你說,你跟雩娘成婚的時候,我該怎麼攔你呢?”
蕭恕白了他一眼,大步朝裡走去,徐衍便也一同跟了上去,隻留了十一獨自提劍站在院内。
“還打嗎?”
回答他的隻有北風幾許,還有随風而揚的紅綢。
除開蕭恕這半道攔了個不像樣之外,秦晉迎娶顧茗那是十分順利的。接了新婦,一行人回轉秦家之後,徐衍便去尋了沈清晏,将這樁事同她說道了一二。
徐徽甯聽完就笑得前俯後仰,她伸手拭了拭笑出來的眼淚,道:“雩娘,你是不是早料到表兄會過去?”
“我也是以防萬一。畢竟,殿下與顧家也有淵源,徜若他來攔,那衍哥哥能耐他如何?想來想去,隻有讓十一這等心直之人過去最為便利。”
沈清晏起身,道:“行了,你們也都入席吧,我再去後廚那頭盯上一盯。”
徐家兄妹知曉她今日事多,便也不再多留,徑直分頭入了席。
前頭賓客盈門,男賓那頭自是有秦家祖孫出面,女眷這頭隻得沈清晏一人忙上忙下,待送走賓客她方松下一口氣。新房那頭的吃食着人送了,底下的東西也有人收拾着,她這才回轉自己的院子裡頭,準備休息。
許是怕人物議秦家,蕭恕自顧家那一出後便也沒到秦家去。第二日,待顧茗正式拜見了秦老國公之後,沈清晏才領着她去院中認人頭。
秦家院子裡的使喚人,一些是秦家帶過來的,一些是蕭恕挑過來的,剩下的一些沈清晏也都過了幾遍。她将這些使喚人都列好了冊子,領着顧茗正一一認臉。
正月裡頭天寒風冷,縱是金烏高懸,與沈清晏而言,多少還是有些寒涼,更不必說此時天際陰沉。顧茗瞧她有些受涼,着人将炭盆擺到了她身側。
“妹妹要麼入宮瞧瞧子顧?”想着昨兒那一場,顧茗是深怕因自己的事反而惹了他們這一對不睦。
“嫂嫂不必擔憂,我昨兒就派人送了賠罪禮過去,這會兒他早不置氣了。”沈清晏猜得一二,将一旁的幾本冊子依着順序一一擺在顧茗跟前。“京中各家我們有來往走動的人戶我都列出來了,什麼宴該置辦什麼樣的禮,我也列了。”
“還有日後什麼時候家中要辦哪些宴,要請哪些人過府飲宴,規格章程如何,我也大緻寫了。嫂嫂依着上頭寫的來便是了。若還有不足之處,嫂嫂可打發人去衛國公府那頭問上一問。”
“先時,我都同衛國公夫人說好了的。”
即便顧茗先時學了些許,但一下子要接手整個秦國公府的内務,還是有些手忙腳亂的。再者,畢竟是在都城天子腳下,多嘴多舌等着瞧顧茗洋相的人多了去了。
“嫂嫂旁的不用擔憂,隻需記着一點便是,守住本心便好。你莫看都城裡頭這些官家太太姑娘們一個個弱柳扶風一般,心裡頭的主意多着呢,哪怕心裡再瞧你不痛快,面上都是不會顯出來的。”
顧茗點頭,開始細細看着沈清晏給的這些冊子。
出嫁三日,便要回門。
一早,秦晉與顧茗就已經來到了顧家。小兩口一并拜見了長輩,秦晉在前頭與自己的老丈人與顧老莊主一道飲酒,顧茗也被自家阿娘叫到了後頭。
顧夫人也是江湖中人,本對顧茗的這樁婚事也是多有不允。畢竟,他們江湖兒女來去自在,快意恩仇,素來是直來直去的。但是,那些系出名門的官家太太們便不是如此了。
比起江湖中直來直去的刀子,那幫婦人們的軟釘子雖然紮不出幾滴血,卻更能讓人心裡難受。
顧夫人拉着顧茗的手,左右環看,心疼道:“這幾日可有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