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底下人如此心思不正,你為何不将她攔着打發了,非要給她這個機會呢?萬一,萬一太子哥哥……”
“若然如此,那就是我瞎了眼。”日後蕭恕是否不會再迎旁人入宮,這事,沈清晏尚不可知。但是,她相信,若然有人在此時瞧見他身上的雕青,必然是沒有活命的機會。
沈清晏不再多言,依舊慢條斯理地朝着浴房行去。卓飛燕跟在後頭,面有難色,她這當表妹的在此時跟着,多少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還未等沈清晏行至門口,浴房之内便是一陣女子尖叫之聲傳出,随後那名宮人便被守衛拖了出來。
“發生何事?”
守衛見是沈清晏,便擡手行禮回話,道:“禀太子妃,此人擅自入内,殿下說,拖出去杖斃。”
看到了呀。
沈清晏點了點頭,那名宮人便跪倒于地哭着請她網開一面。
“先将她帶到甯芳園中,将東宮所有宮人都召集到那處。”
那兩名守衛領命,将人直接拖往甯芳園。
“今日的桃花怕是賞不成了,你先在此處等等我。”言罷,她取過一旁宮人端着的衣物,便走了進去。
卓飛燕應着,看着沈清晏獨自進了浴房,心中便在打鼓。一旁孟嬷嬷瞧了,湊過去附耳道:“縣主,太子妃這是在教您内宅的手段,您就安心跟着便是。”
沈清晏才走進去,就聽得内裡蕭恕碎了個物件讓人滾出去。
“是我。”沈清晏行至内間,見蕭恕已然随意套了件中衣在身上,笑道:“不是早早給你備好了衣物,你這是不小心掉進池子裡頭弄濕了?”
蕭恕:“本就是濕的。”
言罷,兩人皆是一愣,随即便明白過來了。
沈清晏擡手替蕭恕更換衣裳,低聲道:“她看到了嗎?”
“當是沒有。”
她替蕭恕更換好衣物,道:“那既如此,把她交由我處置吧,我還有用。”
“就按你的意思來辦。”
衣物已然換好,二人便一道步出浴房。隻不過,蕭恕并沒有與她一道去甯芳園,反而是自顧去了元華殿。
沈清晏與卓飛燕二人回轉,甯芳園中泱泱地站滿了一堆宮人。她命人傳來行仗,當着滿宮人的面,令人杖責那宮人五十闆子。
“殿下若是瞧中了誰,要給個名分讓你們當主子,我不會攔着。但若還有人敢算計殿下,下次便不是杖五十逐出宮,而是直接杖斃。”
“奴婢們必會安分守己,謹守宮規!”
園中的宮人們聽着耳畔的求饒聲,心中皆有恐慌。沈清晏命小婉留着監刑,待行杖完,再将那人帶來見她。
卓飛燕瞧了一路,着實沒明白。“嫂嫂,太子哥哥不是說杖斃嗎?為何你直接着人杖了五十,再将她逐出宮便了了事?”
“她若是死了,我如何能問出來我想問的?”沈清晏拉着她一道端坐于高位,“你且仔細看着便是。”
那宮人行杖完,已是疼得混身汗濕,連跪都跪不穩當了。
“說吧,何人幫你謀劃此局,讓你去與殿下親近。”
那宮人趴在地上,斷斷續續道:“無,無人,無人指使,是,是奴,奴婢糊塗。”
“知道為何隻杖你五十嗎?因為這五十杖後,你還有命。”沈清晏的聲音帶着不容抗拒的威嚴,“你若不說,我就再命人杖你五十。”
一百杖之後,她絕對活不了。
那人驚恐道:“是,是宣慶宮的嬷嬷。”
“哪個嬷嬷,姓甚名誰,說清楚。”
“是,是阮玉嬷嬷。她說,賢妃要在東宮安個自己人。她,她說我容貌有幾分肖似太子妃,定是能争得殿下親睐。”
“東宮之中,又是何人接應你?”
“無,無人。阮玉嬷嬷說,隻要我在此時過去,必定能暢通無阻。”
那名宮人如是說着,小院已在旁盡數将這些寫下來,拿去叫她畫了押。随後,便來人将這名宮人拖了出去。
“小婉,你親自将這供狀交給賢妃,言明這名宮人已被我杖五十,遂出宮了。”小婉領命離去。
“素娘,你去取五十兩銀镙子,待那人離宮之後,你再交與她。”
丁素娘也一并領命離去。
卓飛燕瞧了半天,沒能明白。“嫂嫂,為何要這麼做?”
“這名宮人隻是棋子罷了,她方才說的話錯漏百出,你沒發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