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可。”這好不容易換來的太平日子,不過一載罷了,怎就又要起争端。
“你放心,我自不會同意的。更何況,來人所說的借口着實蹩腳。”晟王輕輕拍了拍王妃的手,道:“來人言說母親叫儲妃日日苛待報複,日子苦不甚言。可先時儲妃還将母親帶來的物件借口裝進了東宮送來的禮箱之中。”
“這話雖未明言,但你我都能看得出來。這人此時前來,必是想以我為刀刃,他們好坐收漁利。”
晟王想着先時自己與蕭恕所争搶的一切,如今再細細想來,隻怕承宣王妃傾力相助,也不過就是将他作了刀劍,好替蕭冼塵謀得高位。
晟王妃不似沈清晏那般,她雖思不出前因後果,卻知曉隻要晟王不再惦記帝位,那便是一切都好的。“那殿下打算如何做?”
“将計就計,待我探得那人幾分底細之後,我自會派人将信遞回宮中。若我能助儲副平了這逆賊,我想,儲副應當也會替我言語,好讓我将母親迎來青州。”
晟王妃道:“屆時,咱們一家子人在青州,自是可以過上平靜的日子。”
秦晉夫婦離開都城沒幾日,白鹭就生産了,一個八斤六兩重的大胖小子。也虧得是白鹭這打小習武的身子骨,這等斤兩,随便換個女子都是要難産挨不下來的。
沈清晏備了禮去了風家探望,白鹭喪着張臉,道:“說好的肚皮圓肯定是姑娘呢?怎麼就生了個臭小子!”
“人還說初一兒子十五女兒,你兒子可是十五出生的。”
“好氣哦!”
兩人一道說了些話,沈清晏便也不打擾,囑咐了底下人好生照料着,就回了東宮。
她倚在窗邊思緒忽然有些飄散。
自小待她最好的四個人,兩個已經不在了,如今白鹭已經成婚生子了,剩下便是十一了。依着十一的相貌還有身手,要替他尋個好姑娘并不難。
隻不過,凡事還是得十一自己願意才行。
她正想着,十一就走到了窗邊,道:“姑娘,事情辦妥了。”
沈清晏點了點頭。她借着去風家探視的由頭,讓十一尋了個機會先去桐花巷子尋了顧家留的人手。
安水關一事原本是個必死之局,隻因有這位鄧侍郎被捅了出來,才能解了甯王府,解了徐家的困境。
那麼他的身份便舉足輕重了。
她要查當年的事,也要瞞着蕭恕,思前想後隻能調了顧家的人手。
“十一,你有沒有想過以後的事?”沈清晏與他隔窗而對,道:“就是,有沒有想過會遇上一個愛慕的女子,然後與她相伴一輩子?”
十一眨着眼,一臉正經胡說八道,“姑娘想再找個跟白鹭一樣的人來揍我嗎?”
沈清晏笑着搖頭:“是讓你自己找個喜歡的姑娘成親,再說,白鹭又打不過你。”
“可她下毒很厲害,我會沒命的。”
沈清晏細想了想,感覺她若是要同十一說通這些門道委實有些,還是等白鹭出了月子,讓她來與十一說教為好。
她正這樣想着,小婉便又将一碗燕窩端了進來,這次還是碗血燕。
沈清晏照例打發了人下去,然後指了指矮桌上的燕窩。“來,喝了這盞燕子口水吧。”
“姑娘,我聽人講這東西對你有好處,補身體的。”
沈清晏搖着頭,“謝謝了,我吃雞蛋也一樣。好好的,非要去吃燕子的口水,滑得跟鼻涕蟲一樣,我真的受不了。”
十一老實地翻窗進去,一手端着燕窩,看着又紅又滑的一碗東西,猶豫着要不要吃下去。
“你剛剛說了,補身體的,趕緊吃了,不然小婉進來看到這東西還在,肯定要唠叨。”
“他們說對姑娘家身體有益。”
“可是白鹭不在呀,不然就讓白鹭吃了。行了十一,你就當幫我一把,趕緊吃了。下次再有什麼鹿茸什麼的,你也幫我一道吃了,我虛不受補。”
這些東西天天吃下去,沈清晏十分擔憂在這裡不能開刀,萬一滿肚子肌瘤那可怎麼辦這個問題。
“所以你這幾個月,一碗都沒喝?”
還沒等十一喝了這盞燕窩,蕭恕就走了進來,沈清晏被吓了一跳,擡手打翻了十一手中的碗盞,一盞燕窩倒在手上轉眼就紅了一塊。
蕭恕黑了張臉讓人去傳太醫,沈清晏隻得扯了他的袖子示弱道:“殿下,那東西真的不好吃,我虛不受補真的不想吃。”
“但是十一不同,他長身體呢!”
蕭恕看着十一,道:“他就比我小一歲,還長身體?”
“長呀,長腦子嘛。”
蕭恕被她這話逗笑,外頭宮人來報太醫已至,便讓太醫查看傷勢。
太醫仔細瞧完了,道:“太子妃傷勢無礙,隻要塗些燙傷藥膏便是了。還請太子妃伸手,微臣替太子妃把脈。”
沈清晏将手伸出去,齊太醫取了脈診搭脈。良久,道:“太子妃身子無礙,隻是有些氣血虧虛,細心調理便好。”
蕭恕在旁仔細瞧着齊太醫的神情,而後道:“風逐,你送齊太醫下去開方熬藥。”
風逐明白,領着齊太醫就往外走。
囑咐完這些,蕭恕才對沈清晏道:“你先歇着,過會兒一道用晚膳。我還有些政事要處理,晚點過來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