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軍區的賀正岩,收到了林珊寄來的包裹。
箱子包得嚴嚴實實,他廢了會兒功夫才把它打開。裡頭整整齊齊擺放着各種吃的,一樣一樣掏出來,沒多大會兒,桌子就占滿了。
居然還有這麼多包子,油紙外頭貼着一張手寫的日期,兩大瓶醬料上面也寫着日期。那些安河特産上頭,每一樣都寫着跟什麼一塊兒做好吃。
掏完這些吃的,賀正岩又在箱子邊上看見一封信。
信的内容除了感謝之外,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林珊對自家包子鋪裡那些大肉包的形容,什麼餡兒,什麼料,味道怎麼好,怎麼香。看得他口水都快出來了。還有那大骨肉絲面,下回要是路過安河,他說什麼也要去嘗上一碗。
收了信,賀正岩讓戰士把特産放好,包子拿去熱熱。
凍好的大肉包上鍋熱了不大一會兒,香氣就飄滿了整個廚房。隔壁的政委陳大志問着味兒就來了。
“你小子竟然藏了肉包子!”陳大志掀開鍋蓋兒,看着白白胖胖的肉包,口水直流三千尺。
賀正岩遞給他一雙筷子,解釋道:“之前連裡戰士家給寄來的。”
陳大志點點頭,直接夾起一個大肉包,吹了兩下就上口開咬:“嗯!香!吼!燙死我了!”
賀正岩靠在一邊,瞧着他跟唱猴戲似的嘶哈亂叫,不明白為什麼有些人能明知道這東西燙,也不願意等上一會兒。
“嗯!這肉包子真好吃!誰做的啊?這味兒比咱食堂做的好吃多了。”陳大志燙夠了,也品嘗出包子的滋味來了。
賀正岩從包好的油紙裡,給他拿了幾個放進盤子裡,“給孩子吃。”
陳大志眼珠圓睜,驚喜萬分:“老弟,大恩啊,我替家裡那幾個小不點兒謝謝你。”說着,他還學着人家古代人的模樣作了個揖。
賀正岩服了,“有點兒正型。”
陳大志哈哈笑,眼尖的看見包子旁邊的那堆東西,“這是啥?這麼多字兒呢。”
“肉醬和土特産。”賀正岩把包裝拆開,樣樣都分了他一半兒。
“真是我的親兄弟啊!”陳大志笑呵呵地收了,低頭去看紙上的字,“呦,這字兒挺漂亮啊,秀氣,一看就是個姑娘寫——”陳大志探究地看過去:“該不會……”
賀正岩知道他在想什麼,直接否認:“人家還是個小姑娘,你不要每天總想着要給我說媒,多研究點正事吧。”
陳大志哈哈笑:“關心營長的個人問題,也是我的職責所在啊。”
賀正岩沒搭理他,端着包子回外間吃飯去了。
咬開第一口,賀正岩就知道陳大志剛才沒怎麼誇張,這包子确實好吃。味兒正,料足,應該是放了幹豆角的關系,還有股獨特的香味兒。跟着他又嘗了純肉包和酸菜包。
嗯,确實都好吃。
小姑娘信上說的沒有一點水分,照這麼看,包子鋪的生意應該不錯,林愛國在那頭應該也能稍微安心了。
吃着這濃香美味的純肉餡兒的大包子,賀正岩不禁對鋪子裡的大骨肉絲面産生了興趣,下回要是路過安河,不妨去吃碗面。
……
林富貴花了些錢,裝了倆禮拜病之後,基本聽不見有人在廠裡唱“兒歌”了。為了挽回自己的聲譽,他又不惜花血本,給領導們都送了一圈禮。
什麼都不能影響他調崗。這個崗必須調成功,隻有調到外銷處,家裡這不能過明處的買賣才能做得順當。不然現在偷偷摸摸,求爺爺告奶奶的,也隻敢隔一大段時間偷偷搞點兒東西賣。雖然利潤高,但是次數少。這麼下去的話,還真不一定有趙桂花那鋪子掙錢。
之前看着包子鋪越來越掙錢,林富貴其實心裡已經有打算了。他本來計劃先把調崗的事兒搞定,然後再騰出手來慢慢收拾老二家的,結果他那個不争氣的兒子倒好,偷偷搞了這麼一出,不但沒達到目的,還把自己給折進去了。
純種的廢物點心,他怎麼能生出這麼個東西來。
“哭哭哭,就知道哭。”林富貴快被他媳婦兒煩死了。
“你讓我去撈人,我也得有那個能耐啊!上回老黃就已經說過下不為例了,結果這兔崽子又把自己弄進去了!”
“我不管,你去救救兒子,别等真落下案底,他這輩子就完了!”
林富貴何嘗不明白這個,他在家氣了個半死,還是得跑去局子裡撈人。不撈這混球到時候别說進廠了,連個正經活計往後就都别想了。
這邊焦頭爛額,林珊那頭生意做得紅紅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