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要判上七八年的邢豔紅,因為有個好爹和好大哥,教她沒證據的打死不認,有證據就死命把所有過錯都推到副校長李向前身上,再加上一大通的關系運作。
邢豔紅隻在裡頭住了小半年,就偷偷摸摸出來了。
她現在被離了婚,孩子也都嫌她丢人,沒了工作,沒了名聲,啥都沒了,每天隻能窩在家幫着哥嫂操持家務,大門都不敢邁出一步。
她把這一切都歸咎于林珊,要不是那個賤蹄子跑到學校害她,能有後面這些事兒嗎?!憑什麼她都快被害死了,那小賤人卻啥事兒沒有!沒天理!
邢豔紅覺得自己身邊的所有人,都是沒良心的勢利眼,包括之前她優待過得那些學生,除了林蘭還跟她聯系之外,其他人全都不知道躲哪兒去了。
想她那麼要強的一個人,現在淪落到要看所有人的臉色,這仇要是不報,她都對不起自己!
不過邢豔紅她爹和大哥已經狠狠警告過她了,讓她務必要老實,林家人後頭有大領導撐腰,再惹她準沒有好下場。邢豔紅雖然不信林家那絕戶頭子能有什麼人撐腰,但是她爹和大哥說了,她也就沒敢再提。
隻是這臨近高考,想着要是真讓那小賤人考上了大學,她肯定會被活活氣死的。她整天為這個事兒發愁,終于有一回忍不住,在信裡對林蘭訴了訴苦。
沒想到過了幾天,林蘭就直接把電話打到了她家。
當時家裡也沒有别人,她索性就一口氣把自己心裡的委屈全倒了出來。
林蘭那邊安靜了很大一會兒,開始替林珊道歉:“邢老師真得很對不起,林珊怎麼說也是我妹妹,是我們家對不起您,她實在太過分了!”
邢豔紅聽她這麼說,頓時眼淚都下來了,“林蘭啊,你真是老師的好學生,現在也隻有對還這麼對待老師。嗚嗚嗚……”
她狠狠哭了一場,忍不住發出感慨:“唉,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善良了。但是你還是要明白,你是你,她是她,你把她當自己人,她心裡還不知道怎麼恨你呢。在學校壞你名聲不說,現在居然還想學你一樣,去考上大學,簡直臉都不要了!”
林蘭在那頭歎氣,“邢老師,不瞞您說,我其實也有些擔心林珊要去考大學的事兒。之前我們兩家還住在一塊兒的時候,她經常半夜做夢都說要去考大學,人看着都有點兒魔怔了,吓得我嬸子還找人給她看過。我以為她後來開了包子鋪之後能好點兒,沒想到心裡還想着考大學呢。唉,可能是當初我跟楊清明考上大學的事兒,對她造成的刺激太大了吧。我怕這回她去試了沒考上,人萬一再受點兒什麼刺激崩潰了,可怎麼辦啊?”
邢豔紅驚歎:“林蘭啊!老師說沒說過你就是真善美的代表?!你實在是太善良了!她都把你家還成那樣兒了,你還惦記着血肉親情,她但凡要是有一點兒良心,就不該那麼對你們!老師替你不值!”
林蘭不忘自己的人設:“唉,我爸的事兒說到底是他不對,他跟我二叔有恩怨,也是他們上輩人的事兒,我不能延續這種沒有道理的仇恨。不過學校發生的事兒确實是她不對,她以前就愛動手打人,沒想到現在仍然沒有一點收斂,唉,我這個妹妹啊。”
邢豔紅再次為自己得意門生的高尚品格,感到驚歎和佩服,“大學生就該是你這樣兒的,林珊那種動不動就要人命的粗魯野丫頭不配!”
林蘭歎氣:“這回的高考,她要是考不上,肯定會發瘋的。考上了,指不定要趾高氣昂到什麼地步,不管哪種結果,到時候我媽一個人在家……唉,我好擔心她會被林珊一家欺負。唉,您說好端端的一個大家庭,現在成了這樣呢。她居然還為了上大學,把您也害成這樣了,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邢豔紅哼道:“你放心!她想參加高考沒那麼容易!”
林蘭:“老師,您這話什麼意思?”
邢豔紅握住話筒小聲道:“沒什麼意思,我在想有什麼辦法能不讓她參加高考的。”
舉報是條路子,可是舉報啥啊?她一沒消息,二沒證據的。找個人把林珊的腿打斷?她也怕被抓住了自己小命兒不保,但是你讓她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看着那小賤人去高考,自己卻每天在家生不如死的賴活着,她也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所以到底有什麼招兒,既能不犯法,又能同時讓她考不了試呢。
林蘭在那頭小聲詢問:“邢老師,您知道林珊在哪個學校考試嗎?”
邢豔紅:“暫時不知道,不過這個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了,你有什麼想法嗎?”
林蘭歎氣:“我能有什麼想法啊,我隻是覺得,要是考試的路上稍微堵一堵,或者是有個——”
“诶!對了!我怎麼沒想到啊!”邢豔紅激動地猛拍大腿,要是路上有個意外,或者被什麼東西堵住路了走不了,不就耽誤考試了嗎?!她這個豬腦子!她怎麼就沒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