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蘭芝？炮灰的命也是命，她早就腳底抹油，跑去甯千暮的暮雪殿了。

“不，我不信。”太子眼眶發紅“你說過的，你是我的妻子，怎麼可以就這麼離開？”

“太子殿下錯了，”雲芙認真道“雲芙是山中一獵戶君堯的妻子，而不是太子殿下的太子妃，既然君堯已經不存在了，那我自然也該離開。”

“我就是君堯！”太子幾乎是用力吼出了這句話“你怎麼能如此言而無信？”

“太子殿下莫要這樣了，”雲芙笑了笑，像是對待一個孩子一般說道“太子殿下知雲芙全部，雲芙從前卻知太子殿下甚少，現在雲芙已經明白，本就不合體的衣服不要強穿，本就不合适的人不必強留。”

所謂一見鐘情，就不過是特定環境下刹那的心動。所謂相配，也不過是幾個月瓜田李下而産生的旖旎心思。

如果當初救君堯的不是她，而是别人，那君堯和對方或許也會相愛，在這段感情中，不是她雲芙不可替代，隻是這恰到好處的時機，讓二人墜入愛河。

但就像清晨的薄霧在陽光下就會很快消散一樣，因沖動而開始的感情也會因激情褪去而結束，她不符合太子對妻子的要求，太子也不是她心目中的良人。

“雲芙不才，但自己的主還是做的了的。”雲芙福了福身“多謝太子殿下多日相護，雲芙感激不盡。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雲芙就此别過，望殿下日後平安康健，覓得良人。”

衆所周知，陳述句是一種通知，雲芙并不是在征求太子的意見，她意已決，在此隻為告别而已。

但可惜，言情小說還有一個定律，那就是男主從來不聽人話。

“你不準走，”太子上前緊緊抱住雲芙，“孤不準你走！”

“殿下何必如此。”雲芙輕輕歎息，她沒有掙紮，不是因為餘情未了，而是因為徹底放下了。

無愛就無恨，作為情侶，太子傷雲芙甚重，但若作為陌生人，太子從未想過加害于她，她也沒有報複的打算。

“雲芙在凡界救過殿下，但殿下也救過雲芙。”雲芙語氣溫柔卻堅定“雲芙在仙宮吃了些苦頭，但殿下同樣有護持雲芙一二。”

“如此，兩兩抵消，我們便兩清了，若是日後再相見，也不過是陌路人。”

雲芙沒說什麼永生永世不相見，畢竟愛已經斬斷，情已經放下，見與不見，便無所謂了。

“不！不！”太子拼命的抱緊雲芙，像是想要抓住那已經逝去的東西“你是我的，我不準你走！”

雲芙沒有回答，該流的淚，她已經流盡，該說的話，她也已經說完。

做為凡人的十幾年，她愛過恨過，哭過笑過，雖不是什麼風雲人物，倒也算是有些經曆，得了些感悟。

有些事注定無法強求，有些人注定就要錯過。

雲芙的氣息逐漸微弱下來，她的元神正在脫力凡體，回到她本來的身體中去。

雲芙用最後一絲力氣擡起頭，向柳葉的方向看了一眼，她張了張嘴，說了一句話，隻是這話的聲音被掩蓋在雨聲中了。

“她在說，”甘遂的聲音在柳葉耳邊響起“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