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怎麼還沒有消息啊。”段桓實在是按耐不住,一眨不眨地看向楚王,“殿下,你不是說今日定會有消息嗎?”
“今日還沒過呢,再等等,說不定就能等到。”楚王依舊不着不急,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樣。
段桓不信任地眨了眨眼睛,目不轉睛地看着楚王:“殿下,之前你不是一直都很着急麼?怎麼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反倒不着急了。”
“就是因為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所以更不需要着急,局咱們早就已經布下了,一切都已安排妥當,且已經過了最需要擔心的時候,咱們需要做的便隻有等了。”說到這裡,楚王嘴角微微揚起,眼裡卻沒有絲毫的笑意,“結果早就已經定下了,結果既然已注定,知道得或早或知道得晚又有什麼關系呢?”
段桓還想問些什麼,瞧楚王胸有成竹的模樣,他又覺得自己的那些話都略顯多餘,楚王都這樣說了,那就定然無礙。
段榷忽然問:“對了,阿桓,我聽說你最近和那個誰......”
“長央。”段桓道。
“就是她。”段榷點點頭:“我聽人說你和她走得很近,有人說你對她一見鐘情,這是怎麼一回事?”
段桓坦蕩道:“就是這麼回事啊,我就是喜歡她啊,不行嗎?”
段榷直接了當道:“逢場作戲倒也罷了,你可千萬别來真的,無論是長家還是慕容家,都不配與我段家談婚論嫁。”
見兄長這誓不罷休的模樣,段桓也隻得暫時妥協:“我知道。”
楚王盯着段桓,囑咐道:“母後定會為你訂一門好親事,你可得把握住機會,可不要因為什麼所謂的真情而斷送自己的前程。”
段桓隻得點頭:“知道了。”
話音剛落,門外有小厮匆匆來報:“殿下,段相那邊傳來消息了。”
三人眸光閃爍,楚王發問道:“什麼情況了?”
“段相說他找到了一幅地圖。”
“地圖?”段桓愈發納悶,“一幅地圖而已,能決定什麼?”
楚王卻是目光深沉:“那是什麼地圖?”
“那不是普通的地圖,是皇宮禁軍部署地圖。”
儀鸾殿內,甯帝正坐在龍椅上,手裡拿着剛剛得來的地圖,賢王正跪在大殿中央,雙目垂下,不敢望甯帝。
“說,這是什麼東西?”甯帝把地圖往地上一抛,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的賢王跟前。
賢王拿起地圖仔細一看,臉色變得煞白,甯帝那陰森凜然的眼睛讓他寒不勝寒,可又不敢不答複,卻又不知道答些什麼,哆哆嗦嗦地從嘴裡擠出了幾個字:“兒臣、兒臣是冤枉的!”
“冤枉?”甯帝盯着他,隻覺得好笑,“誰冤枉了你?東西可是從你府邸裡找出來的。”
賢王倒吸一口冷氣,鼓起勇氣辨道:“兒臣自知罪孽深重,甘願受任何處罰,卻也不想白白做了替死鬼!玉人之事,兒臣當真不知,定是有人陷害。至于這地圖,乃是未雨綢缪,兒臣閱讀史書,發現這宮中事變防不勝防,如真有那一日,該如何是好,于是便找來了這地圖,以備不時之需。”
“以備不時之需?”甯帝微微一笑,拍拍底下的坐墊,“你話是不是說得太早了些?”
賢王自知失言,忙稽首道:“兒臣不是這個意思,兒臣,隻是想自保,還有.....保護父皇不受外敵侵擾。”
甯帝目光似劍,寒氣逼人,恨不得将賢王吞噬,“照你這麼說,倒是朕不知好歹?禁軍部署地圖,王府裡的武器,藏在永樂城中的死士。這些,全都是你為了保護朕而設下的,是朕不知好歹,不領你的情?朕應該向你說不是,你是這個意思嗎?”
賢王臉色忽而青忽而白,寥寥數語下,他已是冷汗直流,甯帝已走至他面前,影子覆蓋了他整個身子,如黑雲壓城,壓得他踹不過氣,甯帝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難怪,從前朕送常棣花,如今你也要送常棣花,原來你站在朕的位置上替朕考慮問題,還真是辛苦你了!”
甯帝步步緊逼,逼得賢王無地自容:“兒臣絕無此心,兒臣如何敢淩駕于父皇之上?”
“不敢?你有什麼不敢的?”甯帝高高在上地審視着他,眸中寒光迸發,“照你這麼說,你把刀刃架在朕的脖子上,那也是為了保護朕!朕必須感謝你,是不是?”
“兒臣絕無不臣之心!還望父皇明察!”言罷,賢王以跪坐的姿勢退後幾步,又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父皇,這是連環計!有人想置兒臣于死地,他們用計制作了那玉人,為的正是要在中秋宴之上栽贓于兒臣,之後順理成章地在兒臣府邸搜查,查出了東西便開始大做文章,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想置兒臣于死地啊!”
甯帝已恢複如初,眼眸間的寒氣也蕩然無存,拂袖轉身,踏上台階,坐回龍椅,高明鑒見狀忙遞上茶杯,甯帝接過喝了口茶,不再去看跪在底下的賢王。
賢王聽着沒有聲響,他想了想,決定把心中所想說出:“父皇,許多事情并不能隻看表面,更要看裡面啊!尤其是這鬼神之物,曆朝曆代便是栽贓陷害上好之物,且屢試不爽,如若放任不管,任由後人效仿,後果不堪設想,還望父皇三思!”
“你說的這些,朕都知道。”甯帝瞟了他一眼,手扣在扶手上,優哉遊哉地說道,“你們心裡在想些什麼,朕心裡都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