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他們的眼裡,自己根本就不具備撰寫這樣一本典籍的能力,這才是長泱最無法忍受的。
想到這裡,長泱心中頓生一股無名火,緊緊握着茶杯。
“看來他們都沒什麼眼光啊。”君弈蹙起眉頭,“我覺得你能夠撰寫出這樣一部典籍來。”
比起話語的内容,更讓長泱意外的是他說這話時的語氣,仿佛在說太陽從東邊升起、從西邊落下這類亘古不變的真理。
長泱不禁莞爾:“你對我就這麼有信心啊?”
君弈不否認:“是啊。”
“依據呢?”
“沒有依據,就我的感覺。”君弈道,“你一旦确定目标,一定會達成,不管付出什麼代價。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二人雖來了醉音樓,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既然來了,自然不能白坐。君弈連晚飯都不吃,這夜宵自然也是不碰的,長泱也有夜裡不吃東西的習慣,二人便點了一壺梅花酒。
你來我往,這一壺酒很快便喝完。
長泱酒量極佳,喝了幾輪面色不改,一副輕松自得的模樣。至于君弈,本就喝不醉,酒于他而言與白水無異,喝醉之說更是無稽之談。
酒喝完了,人也該散了。
走時,金如琢很是遺憾:“怎麼這麼快就走了?不留多一會兒?”
君弈道:“我約了人在對面茶肆碰面,如今他們也該到了。”
金如琢歎了口氣,道:“好吧,下次你來,我一定請你吃大餐!”不忘囑咐長泱,“小泱你也是,記得要來,瞧瞧,這些日子忙得都沒空吃飯了,下次來這裡玉娘給你補補!”
長泱笑道:“知道了,一定來。”又對綠羅道别,“走啦!”綠羅笑着揮揮手。
相互道完别,金如琢與綠羅都回了酒樓,這個時間點,依舊是熙來攘往,今夜可有得忙的。
酒樓門前,人山人海,君弈與長泱彼此相望。
兩個人意猶未盡,卻又沒有理由再留下,縱然依依不舍,面上卻都裝作毫不在乎的模樣。
“走啦。”長泱先道别。
君弈點點頭:“路上小心。”
“你也是。”長泱揮了揮手,便揮袖離去。
君弈默默地注視良久,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人海之中。
“殿下,在看什麼呢?”李望雨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這一聲叫喚把君弈拉回了現實,有些不真實,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沒什麼。”
李望雨歪了歪腦袋,依舊想不出君弈究竟在看什麼。
“殿下,是不是等了許久?”李朔風不安道,又瞪了一眼望月,“都怪你,挑個天燈都挑了半天,好不容易放完了,還要把燈籠都看完。”
“我就是選不出來嘛,我有什麼辦法。”望月笑嘻嘻的,今日把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心情格外的順暢,自然不與哥哥一般計較。
“沒有,我也是剛出來。”君弈道,“今日是節日,想玩什麼就玩,沒什麼的。”
“聽到沒有?”李望雨朝李朔風做了個鬼臉,李朔風歎了口氣,望向君弈,發現那張淡漠的面容上難得的輕松愉快。
阿酒和往常一樣,在長家等着長泱歸來。
長泱一回來,阿酒便湊上去:“小姐,你可算回來了。那些日子,你要我取的銀子,我都取了出來,就在房裡呢,你回去看看,夠不夠?”說到這裡,才想起來問,“對了,小姐,醉音樓怎麼樣了?”
長泱道:“錢不必算了,你去我房裡把上好的膏藥拿過去。”
阿酒一愣:“誰受傷了嗎?”
“郭否。他被周實踢傷了。”
“早聽說周實蠻不講理、目中無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傷人!真是可惡!”阿酒訝然,“小姐你放心,我明日一早,親自把藥膏送去!”
長泱點了點頭。
阿酒忍不住問:“小姐,你前段時間不是讓我快些把錢取出來,說周實指不定會刁難,這錢或許有用嗎?真的不需要算嗎?”
“不需要了。”
“莫非周實......良心發現?”阿酒說了句自己都不大相信的話。
“那倒沒有。”
阿酒手抵着下巴,甚是不解:“那為何又不需要了?”
長泱道:“周實的事情,會有人處理妥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