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幽千冥皆是震驚不已。

見他們如此，長泱目光微凝：“果然是這樣，我猜得沒錯。”

千幽道：“你試探我們？”

長泱覺得她大驚小怪，“你們就沒有試探我嗎？”

千冥喃喃道：“說起來，我聽說永樂城林濟世有個學生很擅長解毒，好像就是姓長的......”說着，不由看向長泱，目光流露出希冀之意。

“你如果真的可以解開牽絲繞，哪裡需要和我們合作，大可拿這個去和十八衛做交易。”千幽謹慎道，“哪裡需要和我們做交易？”

實際上，十八衛早已對北堂業心生不滿，長泱既然能夠找到他們，自然也能猜到這一點。

千冥颔首：“是這個道理！”他指向長泱，“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長泱說：“這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很麻煩，由你們出面，會有效率得多。”

這個倒是在理，千幽思索其她的話來，問道：“你真的可以解開牽絲繞？”

“能解。”長泱道。

千幽道：“如果你解不了呢？”

長泱道：“如果我解不了，我就不會提出這個要求。”

這個要求很誘人，要付出的代價也很沉重，千幽道：“你有必勝的把握嗎？”

“沒有。”長泱很幹脆答。

千幽沉吟道：“你有多少把握？”

長泱道：“五成吧。”

千幽哭笑不得：“隻有五成的把握也敢去挑戰北堂業？”

“五成已經很多了。”長泱意味深長，“有的人還覺得兩成把握就是必勝。”

見長泱如此淡定，千幽便覺得她定留有後手：“你可有幫手？”

“沒有。”長泱道，“來這裡參加宴會的，隻有我一個人能自由行動。”

千幽仰天長歎，心說這人究竟在想什麼？

“你瘋了嗎？”千幽忍不住道，“北堂業可不是吃素的！即便你能夠打敗我和千冥，那北堂業是什麼人？他不僅精通毒術，武功也一流，如果能輕而易舉地殺了他，何須等待别人，我們早就動手了！曾經，多少人聯合起來一并刺殺他，都不得手，現如今隻有我們三人，不成，此事絕對不成。”

“試都沒試過，你怎麼知道成不了？”長泱眸中泛着寒光，語氣是一以貫之的毋庸置疑，“再說了是我動手，又不是你們動手。你們怕什麼？萬一我被殺，你們大可趁着這個機會逃走，這筆買賣對于你們而言不虧。”

“你若死了，誰為我們解毒。”千幽擔憂道，萬一失敗了，長泱死于非命，他們體内的牽絲繞該如何是好。

長泱朝空中抛出一個信筒，千幽接過，裡面寫着方子，長泱道：“這是解牽絲繞的藥方。”

千幽愣了愣，脫口而出“你把解藥的藥方給我，就不怕我出賣了你？”

長泱十分肯定：“你不會出賣我的。”

千幽怔住，看着手裡的信筒。

長泱道：“怎麼樣？你要不要和我合作？”

千幽有所動容，不管如何，這個機會她不想錯過，她道：“你要我做什麼？”

“這個嘛......”長泱想了想，“首先你要給我取來兩把劍，記得要輕巧的，不要繁重的。”

北堂業心情大悅，這些日子他在蓮心院過得很是滋潤，他頭一回嘗試到這謝家的公子哥生活是如此的惬意，他平日裡的積攢不少，吃喝用度皆精益求精，可和世家謝氏相比他的這些統統都不值一提了。

這樣一想，尤為可恨，這世間上有這麼多的美妙的事物，能夠享受的卻并不是他，對于不可一世的他而言，這是絕對無法忍受的。

這些年，在江湖上，論起毒術，他當仁不讓，除了那個傳說般的罂粟外，再也無人能敵，便是那個藏在靈秀山莊的聶扶傷也是他的手下敗将，聶扶傷的腳疾也是他的毒術所緻。至于那個罂粟，誰知道這個人存在不存在，他可沒心思和一個影子比毒術。

毒能毀滅萬物于無形，意志堅強的人都禁不起片刻的折磨，精通毒術的他自然應該是這主宰世間萬物的主人。

無論是謝承逍，還是段桓，現如今都在他的手上，他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有什麼不痛快的也盡可以在這上面大做文章。

反正，也不會有人說些什麼。

“東西可都準備好了？”北堂業問千幽。

千幽拿着托盤，恭敬道：“您要的東西都已準備妥當。”

北堂業拿起托盤上的瓶瓶罐罐，仔細瞧了一番，心滿意足：“很好，我要的都在這裡。”說着，他瞟了一眼千幽脖子上的繃帶，微笑道，“你如果每一次都能像今日一般把事情做好，就不必承受皮肉之苦了。”

千幽垂目，恭恭敬敬道：“主人教訓的是。”

千幽的恭順令北堂業十分愉悅，北堂業和千幽一并來到關押段桓等人的地下室，一進來便朗聲道：“今天真是好天氣啊，陽光照在身上甚是舒服。”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捂住嘴巴，大驚小怪道：“啊，對不起，我忘記你們看不見外面的太陽了，真是抱歉！”

北堂業口中雖說着抱歉，眉梢間的笑意都是寒意凜凜，那笑容高高在上，盡是嘲笑之意。

段桓譏諷道：“你這個卑鄙小人，盡使些見不得人的小動作，不敢光明正大地和我們比試，偏偏要用下毒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勝之不武，有意思嗎？”

這話可實實在在地觸了北堂業的逆鱗，他狠狠地踢了段桓一腳，惡狠狠地瞪着他：“你居然敢說我勝之不武？什麼叫勝之不武？你才是勝之不武，你以為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能打得過我？什麼卑鄙小人，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這是為勝之道！赢就是赢，輸便是輸，現如今我站在這裡，而你跪在地上，這就是勝者與敗者的區别！”

謝晚然與趙缥缈驚呼，謝晚然下意識地想用手去将段桓扶起，卻掙脫不開，忽然想起手被人用繩索束縛着，動彈不得。

“哈哈......”看北堂業氣急敗壞的模樣，段桓忍不住笑了起來，“如果我沒有說中，你這麼動氣做甚？你心裡也覺得自己狼狽，被我說中，所以惱羞成怒，是不是？”

“你......”北堂業還想來一腳，瞅着一旁端着托盤進來的千幽，遂停止了動作，“我先不跟你計較，哼哼，我有的是辦法治你，無須髒了我自己的腳。”千幽想拿起托盤的瓶罐，北堂業命令道：“你先下去。”

千幽聞言放下托盤，行禮後悄然離去。

北堂業走到一旁的桌案上，手掠過五彩缤紛的瓶子，笑着為衆人展示：“瞧瞧，這是什麼好東西？這可是我精心調制的毒藥，怎麼樣？是不是很漂亮？我告訴你們，裡面更漂亮！”說着便興緻勃勃地将瓶中的毒丸拿出，果然是晶瑩剔透，五彩斑斓，“這顆藍色的，是寒毒，服用以後身體宛若寒冰，見過凍傷的模樣嗎？服下這顆毒丸，你可以親眼見到你的手、還有你的腳，會慢慢地變紫、變黑，最後變成冰塊一樣不堪一擊，隻需要輕輕一碰，便會粉身碎骨、灰飛煙滅。還有這一顆紅色的，服用後就可以體會被烈焰燃燒的快樂，那滋味，平日裡意志再堅強的人都忍不住倒地直呼，呱呱亂叫，那聲音吵得很，可瞧着他們滑稽的模樣，當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