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行刺可謂是疑點重重,魏師玄有諸多疑惑,犯人已被處決,燕楚南不再追究,君弈又始終保持緘默,心中有再多的疑惑也隻能化為烏有。
燕楚南在驿站中休息了幾天,重傷初愈便帶領着隊伍前往皇都,蘭铎勸說燕楚南停在此處修養,待病體徹底康健再行前往,燕楚南拒絕了,他說此番乃是兄長燕嘯北的太子冊立儀式,茲事體大,他身為王弟,斷不可缺席,此言一出,衆人無不感歎他們兄弟情深。
燕楚南走的是官道,途中補給充足,很快便到了鷹協城。
君弈本以為白利城的歡迎儀式已經非常隆重,誰承想與皇都鷹協城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這次的歡迎儀式更加隆重,更加盛大。他們到時已是夜深,民衆的熱情卻絲毫不減,民衆位列兩旁,焚香撒花,敲鑼打鼓,歡呼雀躍。
在二王子燕楚南的帶領下,君弈攜帶使臣來到北焉王宮,北焉王以極高的規格接見了他們,君弈終于見到了北焉王燕北戰以及即将立為太子的大王子燕嘯北。
燕北戰年過五旬,身着鞠色錦袍,目光敏銳,臉頰深陷,身形消瘦,精神卻極好,氣勢不減,目光敏銳,坐在王座上自有一番威嚴。燕嘯北坐于次座,他身着蒼綠錦袍,他相貌與燕楚南有五六分相似,英武俊朗,眉眼處盡顯剛毅之色,相較之下,燕楚南的容貌要柔和許多,卻多了幾分桀骜不馴。怪乎世人都說燕氏兄弟乃是北齊雙臂,果不負此名。
北焉王與燕嘯北在默默地打量着君弈,果如傳聞所說容貌昳麗、貴不可言,尤其是那雙眼睛,便是這世間畫技最精湛的畫師也難以勾勒出神韻分毫,隻需稍稍擡眸便能扣人心弦。
在身旁內侍的提醒下,北焉王方回過神來賜座,衆人坐下後,北焉王笑說:“令尊身體如何?”
“父皇身體康健,多謝大王挂念。”君弈答道,關切道,“大王近日身體如何?”
“貴國送來這麼多禮物,本王如若不好不就白費了貴國的一番心思麼?”北焉王笑道,用眼睛餘光瞧着,打量了君弈一番,雖是不經意間的舉動,北焉王深居高位多年,許多時候隻是一個眼神便能威懾衆人,盡管
他并無此意,被這樣的目光注視着便覺得惶恐不安、驚慌失措,君弈卻是恍若未聞,此番淡定倒是令北焉王高看了他幾分。
“聽聞殿下騎術了得,有一匹神駒。”北焉王問了他最關心的問題,他口中的神駒自然是上次賽馬中勝過燕楚南的踏雲。
君弈颔首:“是。”
北焉王來了興緻:“可有名字?”
“有。”君弈答,“踏雲。”
“此番可否帶來?”北焉王似乎很感興趣。
“此行并未帶踏雲前來。”君弈道,“路途遙遠,怕它承受不住,貴國盛産神駒,故而沒帶來。”
“這樣啊。”北焉王早有預料,雖有些遺憾,又喜于贊譽,遂客氣道,“咱們北焉也有不少好馬,到時讓嘯北為殿下帶路,殿下若有喜歡的,挑一匹帶去!”
燕嘯北道:“北焉盛産良馬,各種各樣的馬都有,改日我親自帶殿下去瞧瞧!”
君弈起身謝恩,燕楚南眉頭微蹙,在一旁悄聲提醒北焉王:“父王,咱們這些日子一直在趕路,您看是不是.....”
北焉王突然想起來一路奔波,歉意一笑:“陵王殿下風車勞頓,甚是辛苦,如今來到皇都,本王必定盡地主之誼,熱情款待,有什麼需要的盡管開口,本王定為殿下辦到。”
君弈稱謝,北焉王還想說什麼,瞧天色已晚,回想起方才燕楚南的話,遂不再留,派人帶甯國使團前往宮殿居住,至于其他隻能等待明日。
燕嘯北自見過君弈後,始終愁眉不展,他從信中得知弟弟燕楚南為君弈擋箭,北焉王走後,特意将燕楚南留下。
燕嘯北自上而下地打量了燕楚南一番,“這一去,你清減了許多。”
燕楚南道:“這一路上颠沛流離,自然清減了許多。”
“我指的不是這個。”燕嘯北歎道,眉頭緊蹙,“聽說你中了一箭,可要緊不?”
原是問的是這個,燕楚南舒了口氣,哈哈道:“不要緊!我早好了!我身子骨硬朗,挨上一箭而已,不足挂齒!”
燕嘯北不信任地看着他,想着他小時候受了傷總是裝作無事發生,如今模樣顯然是沒有說真話,“我聽說那一箭差點射中了要害,可是真的?”
燕楚南微怔,不料消息傳遞如此之快,隻得承認,“是差點。”
燕嘯北登時起身,急道:“這麼嚴重了,你還說沒事?”
“真的沒事!大哥,我福大命大,這不沒射中要害嗎?”燕楚南語氣輕聲,“我修養了些日子,醫師說好我才出發的,再加上陵王給了我很多補品藥品,我這病不好也得好!”
燕嘯北狐疑道:“陵王?他給你藥品以及補品?”
“是啊!我舍身救他,他對我心存感激,所以就給了我這些東西,我也不好拒絕,隻能收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