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阿時命的人,”楚君屹撥開了公主的手,“也是阿時的妻子。”
妻子?
楚尋芷腕上的玉镯跌落在地,清脆聲音是破碎的提醒。
他的妻子?
他怎麼就成親了?
“阿尋,沒事吧。”公主楚君悅關心問道。
“無事,一時不注意。”
“皇兄說阿時帶的女子就是他的妻子?姓甚名誰,哪家貴女?怎麼不曾聽聞過他有意中人了呢……”楚君悅望着遠處心思全然不在此處。
“不是什麼貴女,布衣百姓。”楚君屹轉身離開,嫌這妹妹聒噪,再不走還得再問。索性溜之大吉。
斜陽落過高牆,已是午後了。
禁軍護送宋聽時回府,還是昔日大将軍的派頭。
宋聽時回來的消息一時傳遍上京城,曲陽王府内也不再話下,長随俯低身子輕敲着門,“王爺,宮裡有消息了。”
那酣暢渾厚的筆勢頓停,沾着墨的狼毫放回筆枕,“何事?”
“王爺,宋,宋将軍回來了。”長随說。
那皺紋積深的雙眼變得陰狠,再而是不可置信:“他人不是死在戰場上了?三個月,骨頭也不剩了。”
“咱們的人瞧得真切,皇上見了人後便着了禁軍護送回了将軍府。”
“陸鳴珅呢?他信誓旦旦的說宋聽時死了,而今人複生到了楚君屹跟前,他還攥着他那手裡的兵權沾沾自喜,做着他大将軍的春秋大夢呢,”曲陽王想着對策說,“這宋聽時回來了,兵權怕是握不住了。”
“宮裡傳來消息,皇上沒有收回陸大人手裡兵權的意思。”
“是皇上的意思?還是宋聽時的意思?”曲陽王不解。這長随也不清楚。
宋聽時帶阿漓回了将軍府,一時民間流言四起,北齊大将軍身死數月,重返朝堂,還帶了個女子回府。
這往日巴結的官員紛紛上門,都被長風攔在府外,奉了宋聽時的命隻道是新夫人怕生,過些日子府裡辦婚宴,再請諸位痛飲。
那些上門的官員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悻悻退了。
宋聽時許了阿漓三書六禮,奈何阿漓沒有長輩,也從簡了些,可該有的還是有,禮制都是按照大将軍身份置辦的。
婚書是禮部那頭拟寫的,阿漓盤腿坐在婚床上,捧着那張婚書,手指撫摸過上面的字。
“宋聽時,宋漓?”她眨着杏眼問那頭的宋聽時,宋聽時正端了合卺酒。
“為何是宋漓?不是阿漓?”
宋聽時放了合卺酒,坐上榻,單臂繞過她将阿漓整個人貼在前胸,搭在她掌心上,接過她手裡的婚書,溫聲說:“人總要有姓的,我給你了名字,你既沒有姓,可你嫁于我,往後就跟着我姓吧。”
“婚書上我讓禮部的人寫了宋漓。阿漓是你,宋漓也是你,都是我的阿漓。”
他說這話時呼吸隐約重了,那吐出的熱氣夾着酒香,阿漓湊前往他唇點了一下。
宋聽時忍着悸動,趕路回京這個路上趁着歇腳時攏共就碰了她一回,其餘時間既沒有機會也不合時宜,回來府上這幾日說是要大婚,大婚前不能見面,這又分了院住,好長日子沒碰她,這會情欲再難忍下。
他将婚書擱好,又急着喝下合卺酒,做完這些他也該做正事了。
阿漓隻覺被人壓在胸膛下,力量越來越大,那雙手要去解她腰封,阿漓似被牽引而起,推了宋聽時。
“怎麼了?阿漓。”宋聽時滿是疑惑。
“人倫師傅說了,新婚夜服侍夫君,得先換寝衣再做别的。”她努力回想人倫師傅教的話。
其實就是宮裡派來的嬷嬷,教她日常禮儀,那也是宋聽時想讓她學的。既然帶她回了上京,她遲早都得學規矩的。
“還有呢?”宋聽時歪着頭打量她。
“還有……”她說着就要去解宋聽時的衣領,“這樣,然後再這樣……”
她唇湊近他唇時,轉而移到他脖頸,含住了喉結。宋聽時忍不下,一把将她壓了下去。
“你學的不夠,讓夫君教教你。”他鼻息呼着她。
“那我要好好學。”阿漓挑着笑,沒有羞怯的意思。
“阿漓……”
“阿漓……”
他身下動着,嘴裡不斷呢喃着她的名字。
他從前不是耽溺于色欲之中的人,可不知為何,有了阿漓之後,這欲望越發強烈,原本自持的他也難有自控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