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漓聽到這,還不明白這跟宋聽時成婚有何關系。
“這可是我朝第一位女将軍,與咱們将軍齊名,被世人譽為絕代雙驕,天下無雙呢。”
“女将軍?那為何我來到上京這麼久也不曾聽過見過。”阿漓心底一股說不明的堵塞。
“和頌将軍這些年都在西境鎮守,鮮少有回上京的,咱們家将軍也不常見。但隻要她回來了,都是住在咱們府上的,日後若召回上京,夫人便有機會見上一面了。”
“住府上?”阿漓聲音極低,銀杏沒聽清。
“夫人說什麼?”
“沒什麼,你去忙吧。”
“那夫人有事再喚奴婢。”說完銀杏就起身拎了木桶去打水了。
阿漓在樹下坐了約摸半柱香,才回的寝屋,彼時已經申時三刻了。
***
城外軍營處。
宋聽時剛入軍營,下馬朝着主營帳方向去。還未入内,主帳便被掀起,一個身着紅衣铠甲,筆直如松,英氣非常的女子從裡邊跨出,正迎過宋聽時目光,二人相視一笑。
“和頌。”宋聽時先喊了一聲。長風跟在身後拱手行禮。
和頌沒再往前,将簾子掀得更大,做着請的手勢,宋聽時往裡走,長風駐守帳外。
和頌跟在後頭問:“朝上的老狐狸絆住你了?”
宋聽時很随意地落坐,知道她是說兵權的事,“他們倒是想開口,可皇帝沒提,誰也沒敢開口。”
和頌知道他北境失蹤一事,回了上京後兵權旁落,原本的軍功也被人替了去,不過因禍得福,成了個親,說回來,她還沒見過阿漓呢。
老狐狸?宋聽時想着便不由自主勾起笑。他們家倒是有個小狐狸,确實是絆住他了。
“哦?那是何事來得這般晚?素日你最守時了。”和頌與他并肩而坐,随意地翹起長腿。
宋聽時不免一笑,她還是老樣子,坐下來便喜歡翹腿。
“回府看了下阿漓,”他側頭看了一眼,“阿漓,我的妻子。”
和頌點了點頭,這個答案一點也不意外,調侃道:“妻子,殺伐果決的宋将軍,也會被兒女情長所困?”
“阿漓與旁人不同。”宋聽時望着帳簾,手撥弄着茶盞,“待你入城述職,再回府裡,我帶你見見她。”
這話倒是像兄長說的。
她藏起一絲苦澀,笑笑說:“好啊。”
“若不是你回程路過臨城,借你兵力圍剿山匪,我此行也不會那麼順利。”宋聽時碰了她茶盞,“以茶代酒,先敬你了。”
“一盞茶就想打發我?”和頌不依不饒,“要你将軍府大擺八十桌宴請本将軍才作數。”
他作狀求饒着,“放過我吧大将軍,八十桌若擺了,第二日參我的折子定然堆成高塔,屆時我若丢官罷爵的,家裡還有人等着我養呢。”
和頌瞧他三句不離家裡那位,不免更感興緻了,“聽說她是救了你的命,你成這個婚當真不是因為報恩?”
“别人不了解,你還不了解我嗎?倘若隻是恩情,我便更不應該娶她,這不是報恩,是恩将仇報。”
他這麼說,和頌也明白了,既不是恩,那就隻剩下情了。
“明日入宮述職,結束後回宋府一趟。見見你的妻子。”她飲下最後一口茶起身抄起了桌上的紅纓槍,“走吧,去校場裡練會。”
宋聽時近乎是不約而同地做着同樣的動作,他們亦如往常那般心照不宣又心有靈犀。
他說天黑會回來,可阿漓吩咐好膳房做了他愛吃的菜,熱過一回了,人還是沒回來,空青守在一側,“主子許是絆住了,夫人再等一等,主子最是守時了。”
“嗯,空青,你先下去吧,這兒無需你來伺候了。”阿漓起身朝門口走去,剛出屏風,一雙黑色軍靴闖入眼底,她擡眸時帶了笑。
“回來了?”
宋聽時沒察覺她的失落,二話沒說打橫抱起人,進了裡屋才看見那一桌的飯食。他将阿漓放回凳子上,從身後環着她:“等久了?可餓了?”
“久,餓了。”
宋聽時朝她發髻落了一個吻,坐到她身側,拾起筷子給她夾了一塊肉,“怪我,去了校場一時間望了時辰,讓你等久了。”
他鬓角還留着細碎的汗珠,他知是誤了時辰了,從城外策馬回來,也是十萬火急的,現下坐下來才松完氣,隻是身上還冒着熱氣,也沒多大胃口。就隻顧給阿漓夾菜。
阿漓也沒怎麼說話,眼睛就盯着碗裡,沒看他,宋聽時隻覺她是生氣了,鬧性子。
“怎麼不說話?可是生我氣了?”
“你說天黑就回來了。”
“是啊,這會天是黑了。”他本想逗逗她。
“以往你說天黑回來,都是酉時末就回了,今日戌時末才回。”阿漓嘴裡塞滿了東西,邊控訴着。
“咽下去再回話。”宋聽時捏過她下巴,訓小孩一般。
阿漓噙着淚,委屈極了,等了一會,咽下去後再說:“明明是你食言了,這會還要兇我!”
“是我不對,一位故人回來了,與她叙舊了一會兒耽誤了時辰。”
“故人?”
“對,故人,改日帶你見見她。”
阿漓想起銀杏的話,他沒什麼好友,哪來的什麼故人,難不成是那個和頌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