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門進去時,屋内隻留了一盞燭火,看不大清,生怕碰着桌椅吓着她,直到褪去外衫和靴子才上榻。
宋聽時動作很輕,從身後貼近她輕輕抱着,阿漓還是醒了,掙紮了一會兒見無果,也沒再動,也不回應他。
宋聽時知道她醒着,二人誰也不說話,過了許久,阿漓隻覺身後呼吸聲沉重,以為他睡着了,可是越來越不對勁。
良久後腰似乎有硌應感抵着她,而後攬着她腰肢的臂彎往那硌應之處帶了帶,這種感覺越發分明,腰間的手開始不安分。
她正想抵抗,宋聽時起身将她壓在身下,堵住她唇,隔着燭光,隐約能看見他想要侵/略的意圖。
眉眼不是溫柔,是強勢的想要和占有。
阿漓被摁着難以動彈,想出聲嘴被堵上了,唇齒被他舌尖頂開,侵略感席卷着她,阿漓惱了,狠狠地咬下一口,不知是咬到是宋聽時哪裡,她口中帶着血腥味。
宋聽時感受着齒間的血腥,痛苦地看着她,聲音隐忍又嘶啞:“你要與我鬧到什麼時候?”
阿漓手腕被握疼了,身上壓着的人讓她喘不過氣,她掙紮着喊道:“放開我。”
宋聽時不放。
阿漓氣急,帶着哭腔:“宋聽時,放開我,你抓疼我了。”
他這才放手,起身躺回自己位置,阿漓換了姿勢背過他。
屋内靜得瘆人,能聽見彼此沉的心跳聲。
“不與我說話,不正眼瞧我,也不讓我碰,你是沒原諒我,那便與我說,你被楚尋芷幽禁,我沒法為你讨回公道,是我沒做好,你惱我氣我也是應該。”齒間的血腥還在,他忍着疼道。
“我說過了,無事的,你有你的苦衷。”
“那你這般作态又是為何?”宋聽時突然吼道。
阿漓也被吓了一跳,陡然顫了一下,沒再應他,她也不知道,可就是心裡不舒服。
宋聽時憋悶極了,有氣還想發,又不忍心再吓着她,強忍許久後掀了被褥,重新穿上衣裳,回了軍營。
長風還以為他第二日再回,見他滿身怒氣,這是又與他家夫人起争執了?
再仔細看,還能瞧見他唇邊幹了的血迹,不用問也猜到發生何事了,長風默不作聲,也不擾他心煩。
退了下去。
沒走多遠便聽見帳内摔物的聲音,長風也不管了,就讓他發洩吧,大不了第二日早些來收拾。
翌日卯時,宋聽時已在校場練劍,練完劍又去拉弓,靶子射穿了好幾隻,沒讓自己閑着,長風本是要去收拾軍帳,卻見裡邊整潔幹淨,沒有雜亂之象。
他整日找着事做,盡量不讓自己閑下來,阿漓在蘭雪園也如此,幾乎不出院子,也不聞不問,日子過了一個月,宋聽時一次未回,天不亮就從軍營回來上朝,退朝後就回軍營待着,幾次因公經過府門,也不進去。這二人不和的消息竟傳了上京城,曲陽王也不例外,伺機着别的事情,原先覺着他說個癡情種,可男人日子久了總會膩煩,不如給他安排些新鮮的。
朝着其他以曲陽王為首的武将幾次三番向宋聽時示好,要邀約他去春雨樓赴宴,春雨樓是什麼地方,那是上京城有名的春樓,裡邊的角兒個個姿色非常,是個男人進去了就别想出來了。
朝中不少官員私下裡都會去,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他倒是也過去幾回,不過那都是因公辦事,奉命去的。
曲陽王觊觎他的兵權,這些人對他示好,不是轉戰黨羽,擇良木而栖,要不就是假意示好,既然如此他應下就是。反□□裡他不想回,軍營也無要事。
還未踏入春雨樓,迎客的姐兒就扭着腰肢附上來了,香帕甩在客人臉上,前胸酥軟貼上去,是個男人都走不動道,乖乖進去不花點錢甭想走了。
幾個武将健碩,氣宇非凡,姐兒們見着更是熱情,有些看似已是老熟人,唯獨前邊的宋聽時,她們沒見過,這可比其他人貴氣多了,一副天之驕子的矜貴氣質,身形闆正,姐兒們仿若看呆一般,忘了招呼。
還是其中一位同行武将開口讓他們領去包廂,這才上了樓。
宋聽時被花枝招展的姐兒們圍過來,香粉沾了不少,也不像其他嫖客一樣去攬人占便宜,負手向前冷着臉,貼過來的姐兒見他這副模樣瘆人的很,便是他容貌生得再好,也沒再往前貼。
入了包廂,武将們讓人上了幾壺酒,知道宋聽時潔身自好,隻管各自要了平日熟悉的姐兒,還讓老鸨給他安排一個雛,宋聽時沒拒絕。
裡屋喝起了酒,沒過多時,老鸨領了一個身姿嬌俏的女子進來,帶着面紗,緩緩走到宋聽時身側坐下,便給他倒酒,光是眉眼,他就覺得很是熟悉。
“公子,喝酒。”帶着面紗的女子聲音溫婉,也沒有春樓裡其他女人那種妖豔勁兒,與這格格不入。
他不忍問起:“你叫什麼名字?”
“奴家賤名風婉。”她小心翼翼回答。
學着旁邊那些女人,艱難地擡起手臂要貼在他胸上,宋聽時忙抓住手腕。
“可會彈曲兒?”他問。
風婉松了口氣,“略知一二,算不得精湛,怕是要獻醜了。”
“無妨,你彈。”他做手勢請她往珠簾後的琴台去。
風婉坐下後撥弄了幾下琴弦試音色,“公子想聽什麼?”
幾位武将調侃他:“還是宋将軍有閑情逸緻,來這春雨樓隻為聽曲,哈哈哈。”
他朝幾位武将點點頭,“諸位想聽什麼?”
“我等不通音律,宋将軍自便就好。”
宋聽時點了一首,“平沙落雁如何?”
風婉颔首,“若彈得不好還望公子恕罪。”
片刻後清音奏響,琴聲如箭羽,聞聲者如雁飛雁落,餘音繞梁,與這春雨樓并不相稱,卻是這廂房裡獨有的景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