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定安......”
“阿漓,能讓銀信給我備些熱水嗎?”宋聽時打斷長風,支走阿漓。
阿漓知道長風禀報要事,也沒有要留的意思,應聲起身回了正屋。
“慕風怎麼樣了?”宋聽時長唏一聲。
“曲陽王下了重刑,人就吊着口氣,當時咱們在隻顧着等曲陽王親口承認五年前舊案一事,耽誤了時辰,好在太醫那邊用心,”長風說,“隻是老太君想讓夫人過去為慕風診治,夫人的醫術在老太君那裡有份量。”
見宋聽時久久不言,長風又試探着,“不過屬下未應下,還得主子來拿主意。”
“定安侯府若覺得一個太醫頂用,那便去宮裡多請幾個。”他這意思就是不肯了。
長風垂首明白了。
“我去。”身後阿漓的聲音将二人驚起,“慕風受傷是因為抓獲曲陽王所緻嗎?”
“阿漓?定安侯府已經有太醫在了,慕風不會有事的。”宋聽時想解釋。
“阿拾,若是老太君有請,我自然是要去的,”阿漓提着步子就要往外走,“長風,替我備馬去定安侯府。”
長風伫立原地,沒有宋聽時命令不敢妄自行動,等着宋聽時号令。
宋聽時胯步上前将阿漓拉了回來,擋住她前方,“阿漓,為何一定要去?慕風是被曲陽王所傷,皇上也派了人前去照看,無需你去的。”
“可适才長風說他說吊着一口氣回去的,阿拾,為何曲陽王會對他下那麼重的手?是不是因為案件将大理寺卷進去了?”阿漓扶着宋聽時雙臂。
她急切地想要知道一切,可明顯宋聽時不打算坦言,他能感受到阿漓身上那股迫切,讓他無所适從,内心隐忍克制着不快。
“曲陽王以為慕風掌握了密信,暗中派人将他囚禁用刑逼供……”
“可你适才為何沒有提?”阿漓問。
宋聽時險些愣神,他們是什麼很密切的關系嗎?需要事事都知道的地步?
“我不許你去……”他聲音發顫,明确意圖。
“慕風也是我朋友,老太君對我也很照顧,阿拾,你讓我去吧,我保證天黑前定然回來。”
宋聽時知道曾經慕風與阿漓提過要離開上京城的事本就心有芥蒂,隻是阿漓執意要去,他再阻攔也怕逼得阿漓太緊惹她心生不快。
“酉時,”宋聽時放開了她,“酉時,我去定安侯府接你。”
阿漓松了口氣,緊皺的眉心方才舒展恢複笑容,“那,那長風替我備馬。”
定安侯府内,老太君守在慕風床沿,身邊的老嬷嬷安慰着讓她寬心,慕風還處在昏迷之中,老太君擔心壞了,人也蒼老些許。
随着屋外侍女的傳令,阿漓入了裡屋,老太君見着阿漓像是抓住了一抹浮萍得以喘息。
“老太君,慕風如何了?”阿漓來不及虛禮,問着傷情。
老太君起身要去就她,阿漓已經快步走到跟前。
“阿漓啊,你可算來了。”她握着阿漓雙手緊緊攥着,“風兒,風兒昨夜擡回來時已經氣息微弱,渾身血迹,太醫院來人給瞧了,一時半會醒不來。”
“老太君莫急,既然太醫說沒事,那便是沒事。”阿漓安撫道,“老太君還是先顧好自個兒,不然慕風醒來看見您這樣隻會更擔心的。”
阿漓安撫了人後又再去給慕風把脈,脈相還算平穩,隻是身上受過刑的地方少說要一兩個月去養,嚴重的深可見骨,太醫的藥固然是好的。約莫着慕風也快醒來了。阿漓來時帶了藥效最好的傷藥過來,她不能一直待在候府,便将藥交由院裡的管事。
之後阿漓陪老太君說了會話,又給她診脈,一夜的驚心動魄難免傷神,阿漓給開了安神藥,老太君歇下後,阿漓回到慕風院子,直到未時裡間守床的小厮出來傳喚,慕風醒了。
阿漓撐着頭犯困,忍不住打瞌睡,聞聲原本睡意皆無,動身往屋裡去,女使們想去叫醒老太君,被阿漓打住,老太君才剛歇下,待她醒後再告知也無妨。
床榻上慕風睜着眼,見着阿漓好似身上的疼痛不見一般,溢出一抹笑來,還有些恍惚,:“怎麼阿漓來了?”
阿漓拖了一張矮凳,坐在床邊,“老太君請我來的,世子不歡迎嗎?”
慕風牽出笑來:“你來替我治傷的嗎?宋聽時願意讓你來?”
慕風想到昨夜昏迷前,宋聽時跟和頌帶着兵馬闖入密室,顯然是有備而來。
阿漓道:“他願意。”
“你可知昨夜發生了何事?”慕風還很虛弱,說話聲音都是虛的,氣息不算穩,更有一股憐弱書生的模樣。
阿漓從容淡定,從宋聽時那裡聽來的都告知了慕風,“曲陽王落網,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加之你先前一直在查的老候爺兵敗案,一切都水落石出,定安候不曾通敵,這是皇帝下的禦令,曲陽王陸鳴珅死有餘辜,三日後朱雀街淩遲。”
阿漓眼睜睜看着慕風泛紅的指尖嵌入被褥裡,渾身在顫抖着,身上的傷在提醒着他昨夜曲陽王在他面前承認的罪行。
阿漓想讓他平靜下來,“慕風,曲陽王怎麼會對你下手呢?”
慕風也想知道,原先他還不确定,可等宋聽時跟和頌出現時,他便什麼都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