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說不必。”
車簾的内的聲音透着兩分威嚴,但更多的是虛弱,咳嗽聲再度傳來,仿佛立刻就要昏死過去。
黑衣男不敢再說,卻也沒有讓車夫趕車,依舊站在那兒看着秦府門口發生的一切。
溫惜惜繼續說:“她離去之時我不過半歲,她怎會想到,我雖是溫家血脈,但溫沛海狠毒,對自己的女兒都不聞不問,更不曾想到,那個面上一心隻想搶走溫沛海的你母親,狠毒至斯,連我這樣一個年幼的女孩兒,都不容下?也根本想不到,溫家大家世族,竟無一人護着她的親生女兒!若她知道,隻怕拼個魚死網破,都要将我帶走吧?”
溫媛媛哪裡還有半分淡定,溫惜惜這句話,簡直是置整個溫家的名聲于不顧啊。
“你……溫惜惜,你也是溫家女,你怎能說出這種話來?”
“這時候,倒是記得我是溫家女了?”
宋氏聽着這些話,心中更是難受。這個小女娃,被送到她跟前的時候隻有十一歲,當時她的目光全都是警惕與危險,仿佛受了傷的小獸,随時就要爆發起來撕咬旁人一般。
對于溫惜惜的遭遇,她當然知道一些,但畢竟那時候溫惜惜還年幼,她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想想,原來溫惜惜的遭遇,比她想象的還要可憐許多。
宋氏看向溫媛媛說道:“上一輩的事情不必再說,但是惜惜既然是我何家養女,何家就不會任由人欺淩她分毫,我們何家,就是她最大的靠山!”
溫媛媛自是氣急敗壞的,她語氣帶着輕蔑說道:“何家?真是可笑,若是沒有溫家的扶持,何家能走到今日這一步嗎?還是說,你們何家打算與溫家對着幹?”
何家可不是何文宏一家子過來了,他們來之前,就給嫡支與旁支一些在陵安城的遞了信,是請他們過來給溫惜惜撐腰的,現下這些人都陸陸續續的來了。
聽到溫媛媛的話,何家那些人都是一愣。
能将生意做得這樣大的人,後頭定然是有靠山的。大周商人的子嗣不得入仕,官員也不可經商,但是一貫都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達官顯貴私底下誰沒有幾家商戶親戚?
溫家也不例外。
何文宏聽到這話,當下氣急說道:“當真不知所謂,溫媛媛你莫要弄錯了,我是你的表叔,便是你長輩。若我母親在世,你見着她該要行禮問安,稱呼一聲姑祖母!到底是誰在這裡不敬尊長?”
不管溫媛媛多麼看不上何家,自也不能再說,何家過世的老夫人,是祖父的親妹妹。孝道至上,她若跟何文宏對着來,對她可沒有半分好處。
何文宏繼續說:“惜惜,你也莫要聽她胡說。當初溫家将你送回來,你祖父特意寫信過來,叮囑我好生照料你,你是他的孫女,他從沒有不認你,溫家也沒有将你趕出來。而且,溫家若真如此女所言,不顧惜親生血脈,也看不起我這個商戶表親。我倒是敢說一句,溫家的氣數隻怕也要盡了!”